当演员不是个轻松的差事,像温慕这种将电影看得比自己重要的男人,当然为此吃过很多苦头,受伤住院之类的遭遇早就不算新闻了。

但是这回因为与坏蛋搏斗而见血之类的状况,还是被传的越来越悬乎,以至于医院里每天都有前来探望与八卦的各路人士,病房内外也被热情过度的鲜花与礼物堆满,成了道显眼的风景。

当温浅予终于有力气爬起来看看父亲时,温慕却在病床上沉睡。

巴黎深深的春光透过玻璃照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竟然在眼角照出隐约的痕迹。

四十多的人,难免开始衰老了啊。

尽管那些杂志说他是什么不老男神,也全都是外人的吹捧吧。

温浅予坐在轮椅上呆看片刻,又拿出手机凝望在自己失踪时父亲发布到网上的视频。

视频里的温慕焦急而诚恳,拜托大家寻找儿子的踪迹,并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他回来。

任何代价……

就连温浅予都不能清楚的知道,如果温慕出事了,自己会不会有这般决心,但当时看到父亲要进到放着炸药的屋子里,似乎凭借本能就反抗起来。

这大概是血缘的天性?

走神沉思的时间,温慕不知不觉便睁开了眼睛,他微微一笑,用仍包着纱布的手腕支撑身体爬起来:“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温浅予皱紧眉头:“你的手怎么样?”

温慕回答:“还好。”

“干吗那么冲动呢?护士说割到筋,很严重,别说拍戏了,要是以后连生活都不方便怎么办?”温浅予激动地喊完,立刻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

温慕露出隐约的担忧之色,然后认真道:“任何一个父亲在面对那种情况时,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怎么能说是冲动呢?”

病房里的空气冷冷清清。

关于亲情,温浅予埋藏在心里太多话,或许不该说上埋藏,而是埋葬。

他以前根本不想对父亲掏心掏肺,此刻却不禁问道:“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亲近我,从来都不喜欢我,现在为什么渐渐改变了?”

“我……”温慕抬起粽子似的手,又颓然放下:“我想请你原谅,不到二十岁就做了爸爸,对我不是件无所谓的事……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都在逃避这个现实,直到我随着年长而想通了很多道理,才意识到曾经的所作所为,对你是那么不公平。”

温浅予垂首不语,脸色显得极为复杂。

“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会把你留在自己身边,让你受好的教育,让你从不孤单,我会接受自己关爱着你的铁一般的事实,也会珍惜我们此生成为亲人的缘分。”温慕苦笑:“但现实中哪有什么重新来过呢?我明白,这几年我做什么都是对你的打扰,你有了陪在身边的对象,也早已习惯没有爸爸的生活。”

温浅予终于开口,微微梗着脖子,承认道:“是,我没学会过习惯你的存在。”

“可以试试吗?”温慕问。

浅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温慕不是咄咄相逼的性格,转而淡笑:“不用勉强,比起委曲求全,我更想要真实的反应……只是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任何事情,都请告诉我,奋斗这么大半辈子,总该让孩子过得轻松快乐。”

“我什么都不用你做,只有一件事,如果你愿意。”温浅予抬起头。

温慕微笑:“什么?”

温浅予说:“不用费力气对我所谓的关怀,只是大家讲你善解人意,你能不能用心的了解我,把我当成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你生命的附属品?”

听到这话,温慕歪过头无声地凝望了儿子两秒,仿佛见到年轻的自己。

片刻之后,他才在春光中微笑:“好。”

——

由于签证的原因,左煜无法在法国更长时间的逗留,反复纠结过后,只能带着归意已决、但伤口未愈的小美人登上前往北京的飞机。

温浅予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到位子上后便显得疲惫了,叹息后便抱着小抱枕不再动弹。

“还得十多个小时呢,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我。”左煜嘱咐。

“我没那么娇气!”温浅予瞪眼睛。

左煜不置可否的点头。

“我记得之前你住院时,还叫我偷偷开车带你去谈生意,结果当天伤口就裂开了。”温浅予转而露出笑来:“竟然都过去那么久了。”

“是啊。”左煜也坐下来,开始帮彼此系安全带,而后问道:“你这么着急回国,你爸没说什么吗?”

温浅予摇摇头:“我跟他说我好像没有出人头地的yù_wàng了,他似乎也理解……再说,关他什么事?”

“嘴硬把你就。”左煜笑了下:“这回唯一的幸运就是你俩的关系因此好转不少。”

“难道我回北京对你来说不是幸运吗?看来你一点也不想靠近我。”温浅予立刻扭头。

左煜说:“因为我没觉得你远离过我啊。”

温浅予慢慢歪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忽然辞职算我任性了吧,幸好公司体谅我,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也许以后我会后悔也说不定,总觉得对不起你们那么支持我。”

“不是讲好不聊这些了吗?受伤了有什么对不起的,本来就想叫你歇一阵子,咱们是去发展事业,又不是去送命的。”左煜没好气。

温浅予闭上眼睛笑了。

左煜嘱咐道:“不过别跟我妈说太多吓人的,她心事重,不仅自己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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