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予去法国的前几天,情绪并没有显得特别高涨,在家收拾起东西来反而一直郁郁寡欢。

左煜了解他是个恋旧的人,主动安慰道:“别胡思乱想的,等到那里忙起来就没工夫瞎捉摸了,只要我的禁令解除能出国的时候,立刻去看你。”

“你可不许背着我拈花惹草什么的。”温浅予坐在更衣间里整理着箱子说道。

“没那个兴趣。”左煜靠在门口喝咖啡:“你少带点,下飞机又没人帮你抬,想穿的衣服放在箱子贴上标签,我给你邮过去不就行了?”

这阵子温浅予背着他卖掉自己大半奢侈品,好在这家伙粗心大意并非发觉,眼看着临别在即,终于还是把那笔钱掏出来,起身认真说:“我接受你让我去法国的建议了,你也必须接受我的一点点小心意。”

“怎么?”左煜不解。

“卡里的钱是我自己的,留了些到巴黎花,剩下的你拿着吧。”温浅予强塞给她:“下个月拿到薪水就轻松啦,以后也能帮到你些。”

“我也没有那么惨好不好……”左煜满脸无语。

“不许拒绝,你整天在外面应酬,哪个不要钱了?蒙别人可以,别在我面前硬挺着。”温浅予说:“我知道你把最后辆跑车也卖掉,以后……以后我一定会买你最喜欢的送给你!”

左煜不再把他当成小孩子看,也希望他能离开的坦然,所以犹豫之后,终于还是把银行卡接在手里,然后揉了揉浅浅的短发,忽然道:“把长发留回来吧。”

温浅予抬头静静地回望。

“喜欢你与众不同的样子。”左煜说:“我向你保证,等头发长了的那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温浅予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拥抱住他,将脸埋在左煜的怀里,许久无声。

“喂,不会又哭了吧?”左煜见他这样子,真的很担心温浅予此刻的心态,使他到巴黎后能不能照顾自己。

“当我喜欢上你的那个时候,就什么都不再害怕了,无论怎么样,跟你在一起都是最好的,所以现在也不算差。”温浅予终于小声道:“我会非常想你,我不要离开你太久。”

——

飞机起飞那日,北京的天气并不算美妙,因为春季的沙尘暴而有些雾蒙蒙的,机场里也是人声鼎沸到吵杂。

原本想好的离别之语,都因现实的匆忙而无法好好地讲出口。

当左煜把温浅予送到安检的地方时,才把背包交出去,微笑道:“安顿好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巴黎治安不怎么样,晚上别在外面乱玩。”

“我是去工作的,少把我讲得那么不懂事。”温浅予扭开头,而后又小声道:“你也是,按时吃饭,不许酒驾。”

“嗯。”左煜颔首:“去吧。”

温浅予的心里始终有个“不想走”的声音,虽然他明白左煜叫自己做的这个选择是对的,也期望能够在时尚之都巴黎拼搏出美好的未来,可感情有坚强也有软弱的一面,异地这件事较于之前的形影不离实在是太残忍了……

“现在想哭就哭,但是出国以后不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左煜抬起大手,摸了摸他湿润的眼角:“受委屈了告诉我,受不了就回北京来,记住了吗?”

“哼,我才不哭呢,再见!”温浅予很不舍地望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证件和机票扭头就走。

结果没走两步,又转身回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吻过左煜的唇,之后才随着人流逐渐消失不见。

左煜始终站在原地凝望着,莫名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去美国留学时,父母也是站在这里久久地不肯离去,原来无论是哪一种感情,只要有牵挂,到终点都会愚蠢成一个模样。

——

再怎么坦诚相待,不叫对方过份担心总是本能。

为了能让小美人顺利地到巴黎工作,左煜始终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决定把房子卖掉的事实。

父亲的案件真的把这个小家掏空了,排除那个危险的海外账户,手头所有能动用的财产对于给温浅予安置个在巴黎还算舒适的小公寓、以及运作新公司之类的事,实在显得杯水车薪。

感谢北京日新月异的房价,当初他为自己购置的这套房产已经是最容易变现的东西。

买家算是左煜的熟人,因为喜欢这里夜空下的游泳池,交了定金后便迫不及待地要签合同搬进来,左煜与其暗地里纠结了很久,才拖延到温浅予离开之后。

他甚至无暇伤心和留恋,就帮着搬家公司打包好数量可怕的行李,去往离这里不算太远的一所普通出租套间去生活。

坚强,仿佛是所有男人给自己的硬性要求。

勉强收拾完日常要用的东西,倒在完全算不上豪华的卧房时,左煜长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比起落魄,这种完全孤身一人的感觉才叫他不习惯。

与爱人在两个国家,与其说是ròu_tǐ上的寂寞,不如说是疯狂眷恋身边有陪伴的感觉。

哪怕温浅予就躺在这里,彼此什么都不做,那种有温度的幸福也是叫人满足的。

左煜打开手机,看到朋友圈有小美人刚发的照片,便立刻点进去看。

原来是他把一瓶鲜花放在窗口拍的照片,留言为“法兰西的玫瑰”,窗外干净的阳光洒在娇柔的花瓣上,非常赏心悦目,定然是在新房子里过得愉快。

“你在说你自己吗?”左煜微笑着留言。

温浅予应该是到那里生活的第二天,本该在为时差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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