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涛涛,自上而下,缓缓流淌至命定的归宿之地……
伊兹密望着小船,看着它随水流远去,最终消逝于视野的身影,寂静无声。
尼罗河女儿走了!
伊兹密心想,心中犹如被挖了个洞那般的空虚与寂寞。
加狱也如伊兹密那般的望着小船,不过他的想法,却充满了浓浓的恶意:尼罗河女儿,希望你拥有那份被伊兹密与莲落挂念的价值,不然……呵呵……
原来,极有反叛boss水准的加狱,不仅在凯罗尔体内寄生了的荆棘蔷薇分枝,还通过分枝给小船施加了“不被他人看到,更不能在中途靠岸”的属性。简而言之,这货把凯罗尔推到了必死的境地!
“殿下,时间不早了!”待确定计划万无一失后,加狱转头,对伊兹密道。
伊兹密回过神,抬头望了望天空,又低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潺潺河水后,转身,离开。
众侍从跟上。加狱也跟上。
另一边
洗浴完毕,又被侍女们涂上了让自身增加男子汉气概的护肤油,或者说名叫“古代版本的,具有催//情效果的护肤乳液”的修达,全身绯红,以一种在重口味侍女口中,就是“羞答答”的神情,进入了新房。
修达深呼吸,走入一层层的帷幔中,并拉开了最终一层帷幔。
然而,传说中的倾城倾国,一脸羞涩样的新娘子是木有的,有的,是肤白貌美,腰细薄被下的腿,修长无比的金发少年……或者说,金发男子——目测20岁上下的年龄,却无奶油或者小鲜肉气息,而是那种让人想要跪着说话的淡漠与危险气质。
事实上,修达还未看到对方的脸,就因男人身上自带的气质,而半跪在了名为“床”的巨大软榻上,或者说,在腿软之时,他能够跪在软榻上,也是感谢软榻最够的大,且巨大大倒数第二层帷幔,也在它的范围之内。
金发男子,或者说,莲落有感,目光从巴掌大的水晶球移至修达的身上。然后,他用一种混杂着戏谑与打量的目光,把修达从头到脚,连脚趾头都没有放过的,扫了遍。
修达在这样的眼神下,身体无法自控的战栗起来。
莲落收回了视线,目光再对准水晶球的同时,空余的那只手,却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修达过来。
修达深呼吸,硬着头皮,硬撑着,缓缓爬到了莲落的身边。他掀开莲落身侧的薄被被沿,一种努力不干扰到莲落的小心翼翼,钻入薄被中。然而,莲落指定的位置就那么大,且他此时的小动物本能,也不敢反抗,所以他无可避免的,碰触到了莲落的身体——细腻如丝,微凉似玉,刺激得修达连脚趾头,都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修达不由自主的偷觑莲落一眼。
说句实话,从第一眼看到莲落开始,他对莲落就感情复杂,当然,这复杂柔和着崇拜、憧憬、羡慕,乃至也许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嫉妒——他与其说是嫉妒莲落的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不如在嫉妒莲落的潇洒。他想,如果他如莲落那般,那么这个皇宫就不会有让他痛苦,让他为难的东西了。然而这种嫉妒只持续到他得知莲落成为西台前往巴比伦求亲的使者。再之后,就是名叫“幻灭”的压抑了。
不少人觉得他的幻灭,源于莲落的□□与霸道,具体事件,就是拎着包括他在内的几个人离开迎亲队伍,改道至地中海沿海。事实上,他的幻灭,始源于之后,具体事件,就是目睹莲落干起吟游诗人的行当时。
修达自小就知道吟游诗人这份行当,当然,他知道这行当的原因,不是侍女们、侍卫们,乃至奴隶口中的“神话”、“传说”,而是一个多年前的一个流言。
流言的来源已经被他忘记,但流言涉及的对象,他却记忆深刻,因为这份流言的主角之一,就是他亲爱的皇兄:凯鲁。
而另一个主角,即为皇兄的贴身侍从之一,就是那个射艺高超,但最近因受伤将从弓箭队退役的鲁沙法。
流言的内容,详细的他已经忘记,因为他当时年少且那个流言,最终传得乱七八糟。但压缩过的简略版本,他却记忆犹新,因为那流言的中心,就是赞颂他凯鲁皇兄的伟大,是个对救世主,兼对人才不拘一格——具体言,就是将要成为前弓箭队长的鲁沙法,在遇到凯鲁皇兄前,曾是个旅行艺人。然而旅行艺人的生意并不好做,所以很多时候,还兼职着卖//身这一行当。然后凯鲁皇兄从天而降,救了有才华的鲁沙法,并把其收为了手下!
而对修达来说,当看到莲落干起了和旅行艺人差不多行当的吟游诗人时,他想到的,就是“卖//身”二字。由此,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莲落自甘堕落……进而,他想到的,就是糟蹋自己。
于是,他怒了。
但之后,他发现他误解了莲落,或者说,他低估了莲落的才华。他没有想到莲落能够混得如此顺风顺水,甚至有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本事。但也因为这个本事,他意识到莲落的演技……或者说,虚幻。
他开始分不清他认识的莲落,是不是真实的那个莲落。他甚至开始怀疑,他认识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叫“莲落”。
怀疑总会带来探究与伤心,而在那段心绪不稳定的日子,他一方面极力避免“见识”莲落的演技,一方面,则又努力让自己信任赞同他想法的人。
最终,他与莲落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与莲落的感情,也越来越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