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听和乐说了,视线也跟着和乐转向了一圈围着的人群。因为天长日久的和徒述斐呆在一起,贾赦的思维方式也和徒述斐类似,看到围成一个大圈的人群,首先就是不愉快:“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卖艺的不是统一只在天桥那边吗?这里临近朱雀街,算是京师颜面所在,五城兵马司和顺天衙门不管管吗?”
和乐吐了吐舌头:“哪里就有大爷说的这么严重了?人家也不过讨口饭吃罢了,这里的人手头更松散些,来这也情有可原不是?”
贾赦学着徒述斐平时横自己的模样横了和乐一眼:“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敢在这里卖艺,明日说不定就敢去宫门口。那成什么样子了?”
和乐被贾赦的样子唬了一跳,讷讷的不敢说话了。好半天,看贾赦没下文了,猜贾赦不是真的恼了自己,就自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贾赦和平安贾六就慢悠悠的走着,等快走到人群的近前了,和乐就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和贾赦回报:“大爷,不是卖艺的,是有个年轻姑娘卖身葬父!”
“那这更不成样子了!”贾赦被教育得多了,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徒述斐时不时给他讲的各种心机女钓鱼的事情。
“大爷咱们不看看?小的看那姑娘还是挺好看的!”和乐看贾赦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就要走,赶紧问了一句。
贾赦摇头,“还是赶紧回家。”说完,就要抬腿走人。
“好久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贾赦正要走,头上就被不知是谁的扇子敲了一笑。
他回头一看,正是张玉庭,立时就乐了:“张大哥,别来无恙!”
“得了秀才功名,你倒是文绉绉起来了!我可听六爷说,你将来是要走武道的,难道你还要继续考吗?”张玉庭收了自己的扇子,笑眯眯的拉着贾赦换了个方向走。
“张大哥,赦要回家,不知你要带我去哪儿?”贾赦顺从的跟着张玉庭就走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
贾赦跟着张玉庭走了几步,就转向了路旁的一个酒楼。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贾六三人被拦在了外间,只有贾赦进了里间。临街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太子。
此时他正好收回了看向外面的视线。贾赦和太子熟悉,也顺着太子刚才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不远处那人群围成的圈里的样子。
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跪在一个盖着白布的死尸后面。组成人群的人多是来看热闹的,也没有谁能因为同情心就平白无故的花上大几两的银子给别人安葬亲爹,所以这姑娘直到现在还是跪在地上等着。
除此之外,还能看见自己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想来贾赦走过来太子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爷您这回可是猜错了,贾赦可没想凑过去看热闹,反倒着急回家呢!”张玉庭进来了,就和太子打了声招呼。
太子略微满意的点头,看向贾赦的目光带了点鼓励和赞赏:“你倒是长进不少,没有一听见这种事就没头没脑的上去撒银子。”
“大爷,你太小瞧我了!”贾赦也不恼,也不用太子开口请,自己就坐下了,“六爷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这些事,如今我也分辨不得真假,只一想到就觉得心里恶心。索性我想着,要是真的,等我回家了,打发人来一趟,扔上三五两的银子,不光够了装裹,还能办上场法事。余下的省着点花用,也够好几个月吃喝了。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没必要了!”
“哦?小宝都和你说什么了?你来说说,你怎么就觉得没必要了?”太子稍微有了点兴致,让贾赦说说。
“京师重地,市容市貌不容轻贱。”贾赦张嘴就来。
本意是想听听贾赦分析为何觉得没必要给那姑娘送钱的太子就愣住了。不过细细一想,这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虽然我大庆律法没有规定到底什么人该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可也都有约定俗成的旧例在。这条街临近朱雀大街,也算是六爷口中的二级街道了。此女如此行事,首先就是对市容风貌和交通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如果徒述斐知道贾赦有一天会把这话拿出来说给太子听,那么当初他教育贾赦的时候,一定会换一个说辞!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
张玉庭很捧场的点头:“这话在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六爷还有这份心胸和见识呢!”
太子看了张玉庭一眼,不说话。等张玉庭不再摇头晃脑的一脸夸张表情了,才又转向贾赦,示意他借着说。
不过贾赦自己倒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张了张嘴,很是生硬的转移话题:“大爷,张大哥,你们才我是从哪里过来的?”
太子失笑的摇摇头,没有拆穿贾赦转移话题的不自然,顺着他说了下去:“从哪里过来的?”
“今天李家人在朱雀街办了文会,还找了山东衍圣孔家的一个男丁来撑场面。前几日就往我家送了帖子去,正好我今天休沐,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了。六爷也去了呢!”
“那小宝人呢?”一听徒述斐也去了,太子和张玉庭都觉得贾赦和徒述斐应该是一起行动的。如今却只有贾赦一个人,还真是挺奇怪的。
“六爷早我一步走了,也没叫我!”说到这,贾赦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开溜不叫他,这哪里还是好兄弟的样子?
太子和张玉庭想的就多了。这边贾赦生闷气,太子也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