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九这几天晚上睡得都不太平,前几日是沈敏瑜上门试水,这几日又被景施琅搅的团团转,昨日里又被那吃里爬外的小丫头气的半死。
到现在晏九九想起初晴在她面前为那个冷面冷心的人正言她就纳闷。
“小姐!要我说表少爷对您是一片真心,那几天您昏迷不醒可是表少爷细致入微的照顾您,我可从未见过谁曾对您这般认真过!”
瞧瞧!
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mí_hún汤,她从没看出那只万年老狐狸哪里好了!
正仔细描写眉的眉笔一折,那留在眉梢的眉粉略显突兀,晏九九想着昨日的对话,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小姐!”初晴恰巧端着银盆子进来,不免惊呼道:“这眉笔断了可如何是好?今日可是您去景泰商贸的第一天,当然要盛装打扮一番,光在气势上就足足压过那些职员一头!”
眉只描了一半,一半浅眉罥罥,生出一抹尚未完全褪去的病色,另一半浓墨勾勒的上挑眉却硬生生逼出强硬的颜色来,晏九九觉得一阵反胃,心下更是烦恶起来。
她走到银盆子旁边掬了一捧一捧的水往脸上拍。
“小姐!这妆可是花了半天的时间!”初晴忙道,奈何晏九九脸上的妆容已经溶了水花的不成样子。
初晴见已成事实,不禁嘟囔道:“好不容易装扮一番,想来表少爷是十分高兴的,可您如今可好……”
“表少爷!表少爷!”晏九九拧了毛巾捂脸边擦边道:“恨不得天天衔在嘴边!你若是觉得他好,明日我就叫娘亲去与姨母说道说道,许了你过去便是,想来姨母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定能扶你做位姨娘!”
初晴听得云里雾里现惊雷一般,平日里大家都知道表少爷和小姐是一对欢喜冤家,小姐虽总被表少爷涮锅似的开玩笑可哪次是气到心里头去了的呢?
不知今日到底是怎的竟动这般的怒?
她上去扯了晏九九的袖子,委屈道:“小姐如今嫌弃初晴笨拙只管说明了由头放我走便是,为何要用这等法子撵我走……”说着哽咽道:“初晴服侍小姐一场就不劳小姐费心了,初晴这就去收拾行李……”
晏九九看着眼前故作委婉的女子是有气又好笑,心里拧巴的那股绳子一松,“你这个鬼精灵的丫头!如今是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改日里我这公馆里还得专门腾出一间房来,放上你的画像,摆一圈吃食,再放一只香炉供奉着你这小菩萨了!”
“我才不是那作了古的人呢!”初晴撅嘴道,“啊!小姐!您咒我不得好死!诶呀!”
晏九九看初晴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不禁莞尔。
嘴上却饶有兴味道:“我可没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罢瞟了眼墙緣边子绵延不绝的花卉浮雕,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
“可我觉得表少爷是真的对您好……”初晴见晏九九微微勾起的唇角,小声试探道。
“谁你都觉得好!在日不落国你觉得亨利好,如今回了东方洛城你又觉得表少爷好!”
说罢晏九九又酝酿了一番,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你可快快想好了……这女子嫁人向来是白首真心对一人……咳咳……你可快快做出决断,我可好将你嫁出去!”
“小姐!”初晴只咬牙跺脚,“您今日到底还去不去商贸的!”
晏九九眉开眼笑。
“去去去!一个是将这累赘的妆容都洗干净了罢!”
“可……”
“可…可…可什么可?你家小姐我天生丽质,堪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觉得我需要这些庸脂俗粉来遮盖我美丽的容颜吗?”
晏九九仰头不住挑眉的模样逗的初晴破涕而笑,当下脆生生的应了下来,开始换作清丽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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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你们瞧,这景泰商贸刚刚上任的经理排场可真大啊!”
“可不是吗?据说这总经理可是景家少当家的表亲!”
“可不仅仅如此,这金格,听说那在海外家大业大的,可不比这景家的差!”
气派豪华的老爷车缓缓驶向川流不息的十字街头,这景泰商贸地处繁华,多是贵人小姐坐着洋汽车穿梭来往。而那议论纷纷的便是坐在商贸门口等着生意无事可干的黄包车夫。
只见一只宝石蓝攒珠花的高跟鞋稳稳落地,车内伸出一只酥红纤柔的手来。
“哇……”
那门口的黄包车夫看的目瞪口呆,更有禁不住一阵唏嘘叹息者。
“表妹可仔细脚下了!”
景施琅接过那纤纤素手,温文尔雅道。
听得晏九九头皮一阵发麻,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可这面子功夫不能半途而废。
“多谢表哥!”
晏九九点着步子,一身碧色蝴蝶百花软缎圆领旗袍,嫩白柔脆的藕臂在白色镂空织花披肩中若隐若现,微风拂过,侧面开叉之处露出盈然的yù_tuǐ,眉眼如画,古典中饱蘸妩媚。
那面如冠玉的男子护着那款摆细腰的女子周全,恍惚中恰如神仙眷侣遐遐逸迩。
门外热闹非凡,倒像是蹭着哪家的喜庆儿日子似的。
晏九九环顾四周,打一楼起到顶层总共五层,进身不长,开间一眼望不到头,想来是横纵比较大的建筑,虽外观不够宏伟,但倒落得个宽敞壮阔,对于顾客是极为方便的,若是百无聊赖,这大大小小的格子柜台也是经得住闲逛的,遇着紧急时刻因着楼层低逃生求救也是省时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