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璇!”
“亨利!”晏九九闻言转身,喜道:“你来了!”
“怎么?连日来的订制应接不暇呀?”欧亨利瞧着晏九九灵活剪裁的布料,打趣道:“开始听到初晴说你一连几日都不曾外出天天在这设计室埋头苦干,我还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如今看你倒好,乐不此彼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晏九九歪歪脑袋,耸着肩可怜兮兮道:“让你担心了,亨利......”
言罢哈哈一笑,放了手中的布料,走到窗前一把拉开那厚重的窗帘。
“嘶......”晏九九对这突袭的阳光毫无防备,眼睛不由得刺痛,“好刺眼啊!”
欧亨利笑着直摇头,“我看要是这些订制再来一些,你就快要这设计室里生根发芽了!干脆连毕业年社会实践课程都忘了算了!”
“啊!”欧亨利若有所指的言语提醒了没日没夜打版剪裁的晏九九,只见她一头扎进沙发里,锤着脑袋,一脸拧巴郁闷的表情。
“诶呀!你怎么不早早的来找我?完了完了!什么时候了?”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距离报道还有三天!我看你明天赶紧去教授那里报个道,发成绩单的时候才表扬了你,看教授到时候怎么说你!”欧亨利上前戳了戳她的脑袋,责怪道。
“诶呀!”晏九九此刻心中简直叫苦连天,“那你是什么时候报道的?怎么没有喊我一起!”
欧亨利浅浅笑道:“你啊你!就知道你......唉......明天我同你一同去!”
他瞧着晏九九嘟嘟囔囔的模样心下更觉可爱,却又为她这迷迷糊糊的个性感到十分的无奈。
晏九九闻言大喜,撅嘴道:“亨利!你最好啦!就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
“那你会等我吗?”
“会啊!”
等等!晏九九将那紧跟着嘴巴溜走的话又抓回来过了一遍大脑,暗自疑惑,好端端的不就在眼前吗?什么等与不等?
“你要去哪儿吗?”晏九九轻轻抿着大拇指,试探道。
“我就说启璇你很聪敏,什么话你一听就明白......”欧亨利笑颜舒展,说着他又转头看着窗外,那荡漾心神的微笑却在耀眼的阳光中缓缓褪色,卷翘丰盈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片黯淡。
“怎么了?你要去哪儿?”晏九九瞧着欧亨利神色不虞心下那摇摆不定的猜测仿若坐实一般,她有些许不安。
为什么她会不安?她蹙了蹙眉。
“这一年的社会实践我会选择去海军服役......”欧亨利看向她,深邃的眼神仿若跨越了数个世纪。
晏九九读不懂欧亨利眼中的莫名情绪,她也不想读懂,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脑海里会飞快闪过他们在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为什么往日的记忆像影片放映一般?为什么?
低眉不解之间,欧亨利已走至晏九九身前,晏九九只觉得一阵力量压到自己的头上,她回过神只见欧亨利正温柔的看着她。
“亨利......”
“好了,暂且不谈这些,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与你说。”欧亨利抿了抿嘴,一双一窝昙花一现。
“可是母亲那边有消息吗?”
“要不说你聪慧敏捷呢?”欧亨利说着便忍不住刮了晏九九小巧俊秀的鼻子,“可情况却不是很乐观......”
晏九九眉心一动,粉雕玉琢的脸庞依稀可见细腻的毛孔,她自打那日请亨利帮忙调查娘亲在洛城的消息开始,每每想到离开时那不可思议的疑点和没由来的转变她都着实感到不安,但在这些猜想还未证实之前她并不想去惊扰父亲,因为在这之前她并未对此有过任何疑虑,若是父亲早就有所察觉她便不会不知,如今看来父亲也许并不知情......
想着耳边传来欧亨利温润如玉的声音。
“你猜的并不错,自那****离开洛城后,晏家米行被景府所收购,你娘亲随后便随景家的随从去了景府大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回米行.......在知道这些消息之后,我派去的人又前去打听那****母亲去景府所为何事也是没有半点进展,据说景家的下人嘴都很严......而据住在景府周边的居民所说,有人你母亲进了景府的大门,至于什么时候出来却是无人知晓,而更奇怪的是......几天之后你哥哥也消失了,晏家米行的铺子里如今都是景府的伙计.....”
说罢,他单指点了点下巴,状似思考,眉间略有犹豫。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关系,你说吧......”晏九九暗自长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决,快语道。
欧亨利思忖道:“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洛城大小街区唯独一个地方我的人进不去,就怕有何遗漏......可前思后想你母亲应该不会与他们有何关联。”
“什么地方?”晏九九疑惑道。
“法租界。”
“法租界?”
铛!
正对着他俩的古典座钟整点敲响,古铜色的钟面氤氲着金色的光晕,晏九九瞧着那镂空雕花的秒针走了大半圈,一旁安置的高脚琉璃水瓶中一只百合花安静的斜倚在波浪纹的瓶口,透明的瓶面映衬出百合柔情绰态的花姿,晏九九澄澈清亮的眼神在始终在一方静动结合之间逐渐变得深远起来。
“那倒未必.......我哥哥曾在军校上过学......”她蓦然回首,“若真与法军有关系......”
“你不必着急,此事我再派人去查探。”欧亨利按了按她的肩膀,关心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