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主仆二人已是惊弓之鸟,心尖儿直颤就怕有心的人瞧见了拿了她们说事儿。 所以,这哪里还注意的到江氏姐弟一派豪气的排场。 “冰雪,这老中医怎么没个准话似得?” 顾心慈心里还是不踏实,她疑这中医不过是打着济世的招牌招摇过市。 “太太,您放心吧!我可是打听了准信,这洛城的富贵圈可是在这看好了好几例,不过半年便怀上了.....” 冰雪提着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听到这样的话,顾心慈心里才稍稍安定,可此次就诊对她来说无疑是险中求贵。 她不能不谨慎。 “可是......那老中医只开了一副药,只一个星期的疗程,说是吃了再看,老爷他常常泡在公司里,机会难得....” 这犹犹豫豫的样子,连顾心慈自己都感到奇怪。 若是话还没说开,冰雪想当然也是气性上头,只是那天主仆二人声泪俱下,她自此便收了鲜衣怒马的性子。 “小姐.....”她反而苦口婆心,又意识到自己失言,“我也盼着太太您和老爷能共同诞下小少爷,以后我也不会闲着无事尽在您眼前说气话,我若是憋闷了,还能帮您带带小少爷......” 眼看快要到巷子口,顾心慈拍拍她的手,十分欣慰。 “嗯,是我太心急了,等这副药吃完了我们再来看。” 冰雪拎着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便和顾心慈约好似得,分道扬镳。 顾心慈进了一家百货买了几件物拾,又沿着大道绕过了一条街,上了一辆与之身份相配的古董车。 车上一名司机,是她从顾家带过来的陪嫁,亦是她的心腹。 可她还是找了个由头,心想着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逛街逛的太累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打紧的东西,我让冰雪去了,一会儿她自己回去,我们先走吧。” 司机话不多,言简意赅的答应着,便发动了汽车。 “对了,我让你留意老爷的动向,最近有什么进展没有?” 车子稳稳的前行着,一如司机有条不紊的回答。 “回太太的话,最近老爷除了在公司之外,常去的地方便是沈公馆了,再就是和沈氏经常逛百货商厦。” “你果然去了那里......罔顾我对你的信任,子诚......呵.....呵呵” 她一边心里凄凉的想着,一边听着司机的话。 “据说前段时间那个江家大小姐好像在商会发起了一个议案,鼓动股东们纷纷入股她最新筹建的外滩新厦。” 商会是洛城几位商业巨擘和政府部门联合组织的机构,沈、江、景三家都占有极大的决定权。 而张家这几年不过是依仗沈氏威风才得以节节高升。 这种小门小户终究是连商会的边儿都攀不上的。 她凝视着窗外,一副看穿万物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沈氏对这江家筹建的外滩新厦很有兴趣,所以要老爷去替她摆平?” 沉默便等同于默认。 这名司机和冰雪都是父亲当年在那场灾难中挑选出来的人,一如修罗场上残酷的训练,他们都有着同一种思考模式。 那就是...... 服从。 顾心慈心中不免生出一抹玩味。 “你再去查一查,沈氏要老爷为他们做了什么。” “是,太太。” 汽车在不经意中突然急刹车,司机的话音淹没在一声尖锐的摩擦声里。 二人俱是惯性向前一倾,顾心慈心乱了一拍,看司机对手里的方向盘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往这个方向?” “霞飞路一般不会如此拥挤,而且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正是人少的时候......是属下失职,未事先查探好路况。” 顾心慈并没有追究,她关心的完全不是司机是否失职,眼看宽敞的大道遍处人头,只怕要堵上一时半会儿。 远远看去竟看不到路的尽头,只觉得路上铺面了移动的黑蚁。 几量来往的汽车显然也没意识到这样的状况,被拦在路的中央或者边缘,七朝八拐的。 人流似乎有一瞬间的疏通,可汽车向前行进了一米便走不动了。 “你先熄火吧,一眼望去全是人,只怕现在走不了。” 司机听令的熄了火,顾心慈打开帘子准备查探,却不知何时已经行至和一辆比之更甚的豪华古董车身侧。 只是与之前行的方向正好相反。 正思忖是哪家如此财大气粗,对面的白帘刷的一下被一只细白的手拉开,腕子上一根赤金叠菱嵌红宝石手链十分打眼。 顾心慈多看了一眼,赤红如鸽血的宝石和绵密的金光交相辉映着。 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去瞧车厢里的人,可巧正对上一双探视的眸子,可想而知,车内的人已经率先注意到她。 女子衣着不菲,身旁作陪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当日助景施琅查抄顾家工厂的中就有这江氏的二公子——江元凯! 而这车既不是景氏的更不似金启璇一向低调的做派。 那么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女子应是江氏长姐! 脑子里自顾对白,江书宁已经将车窗摇了下来,顾心慈眼快紧跟着落了窗。 她率先道:“缘是江小姐,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这时候还不是高峰期的霞飞路竟然堵成这样,我们两家这走不动的,竟在这里做了比邻。” 霞飞路这一带是江家的产业,如今堵成这样自然是要个说法,再因着两家从没过任何来往,理当是‘走不动’,顾心慈这样说半嘲半解,也算是来消闷,顺便消了两家的尴尬。 可见手段高明。 果然江书宁承了她的情,道:“前些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