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敏敏!走这么快做什么!”张弘宪随沈敏瑜同乘一辆轿车前往景家赴宴,可是一下车沈敏瑜就想甩开他似得,愈走愈快,再不回头,“表妹........”
“真是阴魂不散!”沈敏瑜听着忽远忽近的声音,十分厌恶的皱了眉头,脚下的脚步更快了,“真烦人!”
“表妹!”张弘宪一路小跑到沈敏瑜身边,亦步亦趋,揩了一把汗,笑道:“可算追上你了!走这么快做什么?还想甩掉我吗?”
沈敏瑜骤然停下了脚步,挽了耳边的碎发,一脸讽刺,“我可不敢!晓得你给父亲灌了什么mí_hún汤,若我甩了你,你再到父亲那里排揎我,少不得又一顿‘多学学你表哥’之类乱七八糟的教训!”
说罢她横了张弘宪一眼。
张弘宪瞧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十分俊俏,当下伸了手指准备挑起她的下巴,沈敏瑜眼精,当下睨了张弘宪一眼,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她低声喝道:“雄心豹子胆!”转眼她又仰着下巴,挑着眉,“不过这也像是你的风格......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阴险伪善,毒辣不堪!”
说罢,从头到脚的瞥了眼面前颀长的身影,“哼!”,转身风风火火的进了正堂。
张弘宪偏偏就爱沈敏瑜这小辣椒般的性格,他看着沈敏瑜的背影只觉得更加愉悦,眉眼之间,笑意缱绻。
接着他理了理衣饰,看了眼怀表,便随着一众人进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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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进一双玉如意,黄金五十碇!”
“周府.....”
今日正是景府大太太施韵兰三十六岁的寿辰,据说这一生中人的几个寿辰颇有讲究,而这三十六岁极其重要的年岁之一,因而做寿便要相当考量。
一进正堂,各府贺寿的女眷围了一个满堂彩,玫姿仙逸,袅袅婷婷,倒像是一场选美比赛。
“诶!据说今日虽是大太太的生辰,但其实是想给景少爷物色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啊?那景少爷会不会看上我啊!?”
“你说我这洋装是不是太素净了?”
“那....”
沈敏瑜听着这一众她眼中所谓的胭脂俗粉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横了眼扫了一遍,心中傲然道:“真是痴心妄想,景哥哥这般少年英姿只有我能配的上!”
眼看着快要到她祝寿了,她赶紧换上了甜美乖巧的笑容,敛了眼中的戾气。
“伯母!敏瑜来给您祝寿了!祝您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健康行如风;耳聪目明无烦忧,笑对人生意从容!”
“瞧这小嘴儿甜的!还活百岁呢!百岁都成精怪了!”施韵兰笑得合不拢嘴,保养极好的皮肤竟看不出一点褶子,看样子十分开心,眼角晕处一方愉悦,“来!到伯母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
“沈府!南红玉镯一对,纯金项圈一只,碧玺耳坠一对,杭锦四匹,阿胶两斤,血灵芝一对,厨子一名!”
正报着礼,沈敏瑜迈着淑女的步伐走到了大太太的身边。
堂里却似炸开了锅一般。
“诶!这礼可真是足了,不过这送礼还有送人的?”
“是啊!头回听说,还真是新鲜呢!”
施韵兰也有些许惊异,一脸探究的看着眼前的厨子。
沈敏瑜一边揉着她的手背,一边解释道:“伯母,前些时日听景哥哥提起最近正值季节交替,您的胃口十分不好,这令我十分忧心啊!当下我便令管家去寻了这江南的名厨,据说,江南的菜系清淡开胃,不仅纾解油腻,而且品类繁多,还有调理之用呢!”
说罢嫣然一笑。
大太太眼中一亮,连日的肠胃不适让她十分头疼,却又无计可施,连日来除了食欲不振,人也消瘦了不少。
“你真是有心了!”大太太十分由衷的赞赏道。
她拍拍沈敏瑜的手背,低声说道:“施琅在内院的书房温书,瞧着这时间也快结束了....”
沈敏瑜当下会意,十分娇羞的看了大太太一眼。
“快去吧!”大太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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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
沈敏瑜从正堂的屏障穿过小花园,在悠长静谧的甬道上行了五十米,过了雕饰精美,装有“子孙万代”牌匾的垂花门,再顺着原形石门拐了两个弯,便到了景施琅常常温书的地方。
她逆着光,看着院中熟悉的景致不禁笑出了神,她暗暗想道:“施琅从小便韬武略样样皆是信手拈来,绝不是那些公学里的书呆子可比的。”
她默默地想着,唇边氤氲出一抹笑意,眼前仿佛出现了他们还是儿时在这院中玩耍的场景,施琅自小有些洁癖,因而这院子便没有建池塘,以免冬日花败了生出腐烂的味道;地上铺着朴素密致的青石板,房上的一砖一瓦似隽秀的小楷一般严谨工整,她记得院中间是一张瓷制圆桌,桌下用鹅卵石铺着半径五米的圆形踏脚,她眼前的这颗长青古树还是那年她同他一起选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灵光,古树后面是一方蔷薇花。她记得在那个‘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盛夏,她爱极了荡秋千,当晚他就请了师傅一同做了一架秋千,忙活了几日不与她玩,当时她还误会了在家中大哭了一场,谁知几日后竟献宝似得带她来玩,那****真的是喜上了天。
想着沈敏瑜便往蔷薇花丛间走去,此时已接近初秋,花儿败得败,蔫的蔫,花瓣稀疏间,她似乎看到秋千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