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嘘!”景施琅轻声道,唇边划过一抹浅笑,“你见我,总是要特地梳妆一番.....你今日,真的很美。”
晏九九这时候瞧他更为仔细了,商贸事务尤为冗杂,从前他们分工合作尚且工整,可自她休假之后重要的红头文件全然压在他一人身上,纵使天纵奇才也有文思枯竭的时候,他这几日定是遇见棘手的事务,她目光灼灼,毫不避讳的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子。
他的眼圈有些微微的发青,应是没有休息好....
可晏九九转念却想到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殚精竭虑?
就近来看,若不是沈家....就是顾家了!
她突然想起顾沈两家喜结连理的婚宴上,她遇见了顾一北,又看见景施琅、顾一北先后上了二楼,又去了极为隐蔽的走廊里,她那时虽有猜想却多方求证都未果一时间将这事情抛之脑后,如今看着景施琅略显疲倦的样子她又不禁想到了那日....
顾一北和顾心慈是她晏九九再不想打交道的两个人。
可她相信顾家是有本事令景施琅动气的.....
想着她目光一凛,再定睛去瞧面前漆如点墨的眸子,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那时候她尚且还对顾一北抱有一丝希冀,她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迷雾般的梦境,可婚宴那天她想错了,也许顾一北的确尾随景施琅去了二楼,而他应该是与景施琅有过一段交涉,可结果可能并不乐观。
顾家又在使什么阴险下贱的招数!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呢?谋划什么呢?谋划什么呢....
晏九九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景施琅却一定盯着她,瞧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此时又紧锁眉头思索着什么,他不禁又近了一步,大拇指按在女子眉间蹙起的一座小山。
“总皱眉会不好看的....”
眉间云雾笼罩的远山在突如其来的狂风中化做细沙,晏九九只觉得右眼直跳,那细沙从她的面上划过,所过之处酥酥麻麻,她瞧着眼前一张冷峻的面容,一时间竟惊慌失措起来。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力,将景施琅与自己之间撑开了一段缝隙,从那缝隙里钻了出去,她靠在长方周正的红木办公桌前浑身战栗,却指着景施琅没由得结巴道:“你....你....你做什么!!?”
景施琅摊摊手,朝她走去,“没做什么呀,只是觉得你太过严肃紧张,眉头锁定那般紧,小心明天就变成老太太,我给你按按只是不想你太担心罢了。”
晏九九的耳朵像是灌满了水一般,那水又被身上的热力蒸的滚烫,她不敢去摸自己的耳朵,“我呸!谁....谁关心你!我不过是休息了这么多天手上的事务生疏了特来问问你即是,哪里像你生出这么多的道理来?我看你不光是自作多情,简直是想入非非!”
景施琅不怒反笑,他也不再上前,只去办公桌旁边的乌木多宝格前打量起自己的珍藏来,又看看一旁的长青植物,晏九九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表妹啊!你说表哥自作多情,何尝不是你自作多情?你说我又想入非非,何尝不是你想入非非?”
“你说什么?”晏九九见他扭转乾坤当然不乐意了,忙走上前去道:“你若不是自作多情,不是想入非非,又为何将那晏家米行打理的如此之规整?”
景施琅笑道:“晏家米行本就是我景家名下的产业,再说它后院的那条通道直通码头,这些年为我省下了不少成本,我当然要将它经营妥善了!”
“你....你....”晏九九一时语结,“你无耻!”
“表妹你不光是身子也需要补补,如今眼睛也是出了问题....你看看....”景施琅咧了嘴巴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上下排纹丝合缝的砸了砸,“我有齿,一颗不少。”
晏九九气恼道:“晏家米行哪里是你景家的?明明是你强买的!”
“我强买你不是也强卖了吗?若是你不卖我又有什么办法买呢?”
景施琅一步步迫近,晏九九一步步退后,知道她抵着身后的博古架方才发现已无后路。
“如今晏家米行已经回到我的名下,若是你还要借着晏家米行后院的通道便利来运送你景家的货物可以!每箱货物收两成的过路费!”
景施琅垂直双眼,丰盈的睫毛像两把羽扇遮住了他的眸子,晏九九看不清他的神情,她盯着那扇面似想从重重叠影中分辨出来,却不料景施琅骤然抬眼与她一双探究的杏眸相视,那幽邃如桃花池水三千尺的眸子中有点点涟漪晕开。
“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莫说三成,就是十成都可以,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零用钱....”
说着景施琅又逼近了一步,晏九九只觉得自己活蹦乱跳的心脏就要蹦出胸膛来。
可她却问道:“你给我零用钱做什么?”
景施琅微微笑着,眼里意味不明的情绪渐渐旖旎在唇边。
晏九九却好似猛然想到什么似得,那些子在家里的全职太太都是找先生拿的零用钱,平日里无事便是邀着姐妹打会子麻将或是逛一整天的街...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你无耻!你下流!”晏九九恼羞成怒的打着景施琅的胸膛,却不料被他反手抓住动弹不得,“你....你放开我!”
景施琅摇摇头却还向她倾过去,这过程却是极为缓慢的,狭小的空隙间晏九九想别过脑袋却又左右逼仄,只得紧闭眼睛尽量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