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范文程唯有按照她的计划,前去给豪格通风报信。
海兰珠转头嘱咐身后的二位侍从道:“你们在外面等我,不必跟来了。”
醉花楼内,灯火盎然,□□迷人,酒客熙攘。
多尔衮却是无心这大好的光景,正四下张望间,只听身后一声轻唤,“王爷留步。”
多尔衮一诧,目光落在了海兰珠身上,神情十分古怪。
“……宸妃娘娘。”
多铎也是见过她的,她和皇太极办典礼时,多铎曾在自家府邸上大肆摆宴为他们二人庆贺。
“在宫外,就不必拘礼了。”
海兰珠穿过人群,走到他们二人跟前道:“今日难得遇上,二位王爷卖我个面子,去厢房喝上一杯如何?”
多尔衮目光扫向四周的酒客,几乎人人腰间都别着佩剑。
他原打的是守株待兔的算盘,却没想到今晚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而最棘手的,无疑是他面前的这位绝色美人了。
多尔衮笑答:“娘娘有邀,我受宠若惊。”
“那就请吧。”
海兰珠莹然一笑,便邀他二人在到了一处正对着歌舞台的厢房。
三人心思各异地在茶桌前坐下,多尔衮招呼小厮麻利地端上了几壶好酒来。
落座了没一会儿,多铎便好似心不在焉,在多尔衮耳边嘀咕了几句。
多尔衮听后是朗声一笑,“哈哈,你既然心急,就先去找你的相好吧,就留我在这陪宸妃娘娘喝酒吧。”
海兰珠脸上挂着笑,嗔道:“怎么,豫亲王着急要走吗?这么不赏我的面子……”
“娘娘有所不知,咱们豫亲王在这醉花楼可有位老相好,是个朝鲜来的歌姬,异族风情呢……”
多尔衮一推多铎的肩,多铎立马会意道:“对!也不怕娘娘见笑,我心里记挂得紧,今日本就来迟了,怕她被别的酒客给包了去……还请娘娘见谅。”
“什么样儿的朝鲜歌姬,倒是也带来与我瞧瞧呀。”
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算盘,却也互不拆穿,而是默契地继续你来我往地演着。
这时,一个老鸨模样的艳俗女子一把搂上了多铎的肩膀,调笑道:“哎呦,这不是十爷嘛……黄姑娘可念了你一晚上了,你怎么才来呀?”
多铎是春光满面,忙不迭起身道:“告诉黄姑娘一声,爷这就过去了。”
海兰珠心中计暗暗算着时间,她好歹也拖延了一时半刻,豪格他们眼下当是已经顺利脱身了才是,遂没有再加阻拦。
“既有美人在等着,我也不能坏了王爷的好事……”
海兰珠俏皮道:“自古红颜,刹那芳华,最是等不起的……王爷还是快些过去的好。”
多铎很是欣喜地告辞,便跟着那老鸨去了后院。
多铎走后,多尔衮也不必再端着了,气定神闲地问道:“娘娘近来可好?”
“托王爷的福,自然是极好的。”
“要见娘娘一面,真是比登天还难啊……今日遇上娘娘下凡,当真是我的荣幸。”
“王爷赞誉了。”
海兰珠也十分客套,“王爷今日怎会有这般雅兴来此?”
“雅兴我天天都有。”
多尔衮知道她是明知故问,见招拆招地反问道:“娘娘呢,又为何挑了今夜来此?”
“今日是册封大典,自然有不少王公入京,王爷瞧瞧这周围……若不是恰逢举国同庆,平日里我又岂能这样随意的出宫?”
她答的是真话,若非皇太极今晚要设宴见客,她当真是寻不到机会出宫消遣的。只是没想到,竟会撞破了他们精心布置的一出局。
多尔衮自饮自得,盯着台上的舞姬瞧了半响,才道:“娘娘和肃亲王……关系很好吗?”
海兰珠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王爷为何这么问?”
多尔衮勾起唇角,“若非如此,今晚为何会为他掩护?”
“何以见得?”
多尔衮尝了一口上好的佳酿,怨声道:“娘娘从前可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看啊……今日却突然邀赏脸相邀,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既然彼此都心照不宣了,海兰珠也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睿亲王,你若卖我个人情,今晚的事情……回宫之后,就不要大做文章了。”
“娘娘放心,豫亲王没那份心思,他是真的来此地寻花问柳的。而我呢……”多尔衮会心一笑,插科打诨道:“我对娘娘是一片痴心,你有所请,我如何舍得拒绝?”
“王爷的话,我能信几分?”
“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三缄其口,但娘娘也知,皇上不喜欢别人做阳奉阴违的事情。好端端的死人变成了活人,这种事情到底是瞒不住的……”
“王爷放心,肃亲王那边该怎么收场,我会去劝说的。”
海兰珠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若被捅了出来,对肃亲王、成亲王都会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这肃清的风波才过去不久,如果再旧案重提,无疑是撞在了皇太极的枪口上。
而另一边的多尔衮,心里也有自己的权衡。
肃亲王毕竟是皇上的长子,他手中虽握有证据,但真将此事捅到了御前,难免会被皇上猜忌有挑拨之嫌,倒不如从了她的提议。
三思之后,多尔衮举起酒盏,“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