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淯,字子异,凉州人氏。
庞淯其人,三国演义上未见其名,不过,三国历史上确有其人。庞淯真正著名的,是他的母亲,赵娥,列女传之一。
徐庶刚才说的手刃仇人的,就是这个赵娥。赵娥的父亲,即庞淯的外祖父,被同县的一个叫李寿的恶霸给杀了,赵娥的三个兄弟,都发誓要报仇,结果,大仇还没报,这哥仨自己得疫病先死了。李寿听说赵家的男人死光了,就大笑着说:这下安全了,赵家就剩下一个嫁出去的丫头片子了,没人能再拿他怎么样了。赵娥听闻以后,就发誓要杀了李寿,为父报仇。后来,还真给她报了仇,徒手将李寿扭断了脖子。关于这一点,最是让人震惊,就是徒手将李寿扭断了脖子。这个赵娥和阎行、王异都差不多,都是女中豪杰。凉州大地不止男儿多英豪,女子也多英雌。
赵娥替父报仇,虽然有些传奇,但还不是特别令人惊奇乃至惊叹的,接下来才是重点。赵娥杀了李寿以后,就去县衙自首,要求伏法,说自己杀人那是没办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既杀了人,‘乞得归法以全国体’。当时县衙上下,都感其孝心和烈义,没人愿意治她的罪。后来赵娥又说:‘匹妇虽微,犹知宪制。杀人之罪,法所不纵。今既犯之,义无可逃。乞就刑戮,殒身朝市,肃明王法,娥亲之愿也。’官府无奈,最后只得把她强制扭送回了家。
后来,凉州上下,上至刺史,下至郡守县令,共同上表朝廷,赦了其罪。
赵娥之事迹,海内闻之者,莫不改容赞善,高大其义。
徐庶跟庞淯提到其母,就是想告诉庞淯,联调局虽是一个法外执法的机构,但心中得有法。手上了结是非,心里得有正义。
“证据确凿的,可以付有司的,就转交给有司处理,不能付有司的,就得联调局自己处理。其他证据不全的,但可以肯定罪行锁定嫌犯的,也只能有联调局处理,只能法外执法。当然,尽量还是要走律法的框架。”说到这里,徐庶有些无奈,“现在,世人越来越聪明,律法往往能制裁的,都是一些老实人,一些倒霉蛋,一些莽夫匹夫之辈,真正厉害的,都是游走利益场,片叶不沾身的家伙。很多隐藏的恶人坏人敌人,油滑得很,单靠律法本身,实难将其正法,说不定他们还会借助律法本身,为非作歹。”
“可是,这样的话,很难说不会有公器私用,成为一两个人手里的工具。”
“所以,这当家人很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公和我才心有疑虑,一直不太敢放手。可是现在是乱世,乱世就得用重典,联调局如今也要见血了,否则,一些不轨分子,难免不会想要蠢蠢欲动,想要火中取栗。成都这次叛乱,闹这么大,这么久,就是因为我们以前太心软了。好了,不多说了,你去把客栈的掌柜的找过来,我嘱咐些事情。”
“诺!”
庞淯应诺后,转身离去。
徐庶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徐庶这么急着赶回成都,就是想赶在刘璋之前,抢先出重手把成都的局面给平了。徐庶是要做恶人,好给刘璋做好人的机会。徐庶很清楚刘璋,若是刘璋先回来,这小子容易冲动,说不定局面就会失控。自己先回来的话,该杀的杀,该抓的抓。等刘璋回来了,再纠正一些冤假错案,安抚安抚人心,这样就会更得民众拥戴。
至于联调局,也该浮出水面了。
很快就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来见徐庶。
“见过大掌柜!”
“不必拘礼。先简要汇报一下成都最近的情况。”
“诺。接近年关,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属下刚刚得到一个最新的最重大的情报,正要禀告给大掌柜,没想到大掌柜就回来了。”那人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庶。
“子异,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他陪着就好。”
“诺!属下告退!”庞淯躬身退出,并随手把门带上了。
门外还有两个侍卫把守。
“好了,说吧。”
“大掌柜,属下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三位少主已经被人送回到医学院了,回到夫人身边了。”
“当真?!”徐庶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是我们在夫人身边的眼线刚刚传过来的消息。”
“要是这样,那可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讯。我本来还有些心有疑虑,有些投鼠忌器,担心主公家眷落入了某些人的手里,不太敢放手施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大清洗一次了。益州百姓都说我脸黑,这次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有多黑。”
“其他,基本还一如以前。州衙还在全力挽救钱粮券,不过起色不大,而且,钱粮券的风波,已经开始向周边蔓延。大掌柜之前让我们做的应对,我们也都私下做了,就等着掌柜的回来,大干一场了。”
“好!我马上写几封信,你安排人,立即送出去。”
“诺,我来给先生伺候笔墨。”
徐庶说完,立即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这第一封是给吴懿的。你派两个心腹之人,星夜送往交趾吴懿手里。我明天去州衙,还会另行发一道公文给他,会把他拘押回来。你派去的人,要告诉吴懿,到时候不要反抗,不要狡辩,不要拖延,只管跟着州衙的侍卫,立即返回成都。”
“诺!”
“第二封是给主公夫人的。你连夜派人交到夫人手里,让她不用多管其他事,只需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