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你看,四面全是围墙,周围还有不少监视我们的人,大门也被人守着了。”亲军头领对黑七低声道。
黑七伏在屋顶上,嘴里正叼着一个草根,拿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突然冒出来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从来没见你向别人提自己的名字,你的手下都喊你统领,连侯爷也叫你统领,这是为什么?难道你没名字吗?”
亲军统领五大三粗的汉子,听到黑七的这个问题,竟然露出了一丝忸怩的神情,黑七眼光何等老辣,不由得好奇心大起,更加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对,一定有问题,反正你不说也不要紧,我自己去问侯爷。”
亲军统领急忙拦阻说:“别、别,侯爷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黑七惊诧道:“拿到侯爷从来没问过你的名字吗?”
“侯爷问过我一次,看到我犹犹豫豫的,他就说,既然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理由。自那以后,侯爷就再没问过我的名字了,也一直叫我统领。”
黑七笑道:“我可不像侯爷那样沉得住气,而且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咱们哥俩同生共死这么久,算是患难兄弟了,如果有人问我,你的患难兄弟叫什么名字啊,我答不上来,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亲军统领嗫嚅半晌,吞吞吐吐的说道:“七哥,我是很佩服你的,我的名字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笑我,更不能到处说去。”
“平日里看你也是个英雄豪杰的性子,怎么还有这种扭扭捏捏的时候,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姓刘,其实,我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是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四,一共哥四个,爹娘想要个女儿,一直到生了我,娘觉得生闺女没什么指望了,就给我取了个刘四娘的名字。。。。。”
黑七强忍着笑意:“你就不会自己改个名字啊?”
“这可不行,名字是爹娘给的,哪能随意更改。”刘四娘的脸涨得通红,很认真的说道。
黑七看了看逡巡在四周监视这个院子的人,突然转了话题:“老四啊,你看啊,你不愿意告诉别人你的名字,是因为你有苦衷,那个红姑不愿意告诉我们她的来历,一样是因为她有苦衷,侯爷是个很沉得住气得人,他心里像镜子似的,但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就做不到,我现在心里百爪挠心,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为什么咱们救了她们,还不信任我们,要将我们监视在这里。”
刘四娘点点头:“我也是,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所以说啊,咱们只能提着十分的小心,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好造作打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黑七说完,吐掉了嘴里的含着的草根:“老四,你在这里盯着,我先下去,咱们两个时辰轮一次班。”
“哎,我先守着。”刘四娘答应了一声。黑七矮着身子,塌下腰,顺着房檐溜了下来,一个纵身,看似臃肿的身材,落地的时候竟然悄无声息,矫健灵活。
黑七刚刚踏进房门,杨柯的声音响起:“老七,让统领下来吧,你也别去做暗哨了,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日子你们奔波劳碌,十分辛苦,现在有人好吃好喝供着,什么事也不用干,正好咱们养养身体,乐得清闲,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黑七道:“侯爷不用担心我们,您的安危可不是小事,我们哥俩打熬惯了的,身子皮实,闲来无事,正好活动筋骨,您放心,累不着的。”
周处插话道:“七兄啊,你还是听公子的劝吧,何况这四面都是监视我们的人,你们就算埋伏在屋顶上,对别人来说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于事无补,还显得我们戒心太重。”
杨柯知道跟随自己出行,黑七和刘四娘事无巨细,从来不敢掉以轻心,劝说不一定有什么效果,索性直言道:“咱们在明,人家在暗,还不如落得个坦坦荡荡。我估计,这个红姑对咱们没有恶意,只不过常三势力太大,她们不得不小心戒备。她们现在应该是在打探咱们的底细,我相信,用不了两天,她自然会登门。”
杨柯所料却是分毫不差,第二天的下午,红姑就派人登了门,请众人赴宴。众人跟随着带路的侍从出了院子门,四周的岗哨和暗桩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很显然,所有的戒备和防卫都解除了。带路的侍从一身渔民打扮,粗布衣衫,赤着双脚,沿途不住的和人打着招呼。
那天弃舟登岸的时候天刚放亮,看不真着,这两天又大门不出,杨柯趁着现在的功夫,好好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此处也是典型的村落民居的风格,错落有致的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茅舍,阡陌纵横其间,偶有劳作的人正在田间挥汗如雨的侍弄着庄稼,完全是一片其乐融融的田园风光。唯一不搭的地方就是入口之处,建着高大的寨门,还有箭楼密布在寨墙之上,十数个壮汉逡巡其间,如同绿林盗匪的防御阵势一般,将这个进入村庄的要道把守得严严实实,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杨柯不禁心里暗自揣测:“这到底是水匪的山寨啊,还是普通的民居村落啊?”
正在狐疑不定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院落,篱笆做的墙,柴门半开,红姑正迎门而立,依然是一身红衣,满头乌丝上如寻常农妇一般包着一方青帕,额前的刘海随风摆动,弯弯的妙目翦水秋瞳一般看着杨柯,全没有之前的如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