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思忖了片刻:“众爱卿意下如何?几位相公怎么看?”

苏瞻立刻出列道:“燕王殿下所言有理,臣愿举荐殿下前往青州招安!”

高太后皱起眉头正要发话。老定王咳了两声道:“老臣也愿举荐燕王往青州招安。”

殿上一静。

官家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和重你先和枢密院拟文,将济南府的那四个人放出来。”

苏瞻和枢密院支差房的副承旨站起身应了。

官家又问:“六郎,你怎么看西夏一事?”

赵栩拱手道:“臣不敢妄言战还是和谈,只是夏乾帝这人弑母杀妻,生性残暴,他现在求赐《大藏经》,是要向他生母忏悔?还是要超度元配?抑或他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他想要成佛,那十万大军又是做什么的”

不等蔡佑开口,赵栩笑着走到赵棣身边:“爹爹,臣前些时看着五哥缺钱,硬送给他一千两银子,毕竟做弟弟的还是要帮哥哥一把。现在臣不高兴了,五哥您怎么能问弟弟要了一千两银子呢?为了以后能少给点钱,臣还是先打五哥一顿吧!”

赵棣刚要说自己没收过他一千两银子,见赵栩一拳飞了过来,立刻躲开了三步远。

赵栩却只是虚晃了下拳头,朝官家说:“爹爹,请问这和西夏先主动进贡一千多匹马,再出兵求减少进马有什么不同呢?”

殿上还无人应答,却听到定王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老泪:“六郎原来不只会打人,还怪会说笑话的。好笑,好笑,真是好笑啊。”

苏瞻上前道:“燕王殿下所言极是,往年西夏进马,极少超过百匹,今年以援助我大赵修建皇陵为名进贡了近千匹夏马,反常即为妖。再者,先帝在位时,西夏也几次请赐经书,我大赵一直有求必应。何须围城威胁?臣以为他的上书只是拖延之策,不可轻信。”

官家正要说话,外间的小黄门大声唱道:“枢密院副使——太尉陈青到!”

官家精神一振:“快宣!”

殿上众人都往外看去。

一身戎装的陈青大步跨入殿内,倒头就拜。

官家亲自离座扶了陈青起来:“汉臣辛劳了,一路可好?”

陈青满脸胡子渣,双眼却依旧明亮犀利,含笑拱手道:“谢官家垂询,臣返京路上两次遇刺,两个时辰前在应天府外第三次遇刺。”

满殿的人都是一惊,官家更是失色:“汉臣可有受伤?”赵栩赶紧上前几步细细端详陈青有无受伤。

陈青朝赵栩微笑着点了点头,拱手回禀道:“臣只是受了些许皮肉伤,已经包扎过了。那些刺客所用的都是夏剑,也的确来自西夏,都已当场全部歼灭。官家放心。”

官家这才觉得手上湿漉漉的,一看,刚刚扶起陈青的右手掌上沾了不少血。再看陈青的左手臂,甲胄之下正渗出血来,不由得勃然大怒:“李量元小儿竟敢狡猾如斯!”他疾步回到御座上,将西夏的上书一把扫落在地:“汉臣!西夏十万人马分两路要进犯渭州,你怎么看?”

陈青傲然喝道:“他要战!那就战!!臣愿出战!!!”

高太后皱起眉头:“试都不试试和谈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征战两浙,耗费巨靡——”

官家脸色潮红,大喝一声:“好!战就战!太-祖有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身为赵氏子孙,岂能退缩!”

高太后一噎,看向苏瞻。苏瞻微笑不语。

定王站了起来,:“陛下英明!用肉喂豺狼,只能让畜生更贪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大赵西军北军也不是花架子。这十几年没打过仗,要打就打到底,干脆打去兴庆,端了李量元的老窝。”

殿上再无异议,高太后看官家和二府诸位相公开始调兵遣将,便起身先离去了。

***

三更梆子敲过去许久了,太尉府后院里还亮着灯火。

魏氏在罗汉榻上缝着儿子们的冬衣,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两个从秦州刚到东京的小娘子,身着太尉府的侍女服,坐在旁边做冬靴,笑着说:“我们秦州是塞外江南,也得到十一二月里才会下雪,娘子这么早就把大郎的冬衣冬靴寄了去,大郎收到肯定高兴极了。”

魏氏才回了神,笑道:“其实我娘现在还硬要给大郎做棉衣呢。我不做的话我心里也会难受。毕竟这么多年都没照顾到他——唉。”

两个侍女笑了:“娘子放心!我们七月里离开秦州的时候,大郎特地让我们多陪陪您,让您别多想呢。他好着呢!就是休沐日不怎么敢出门,那些个小娘子成群结队骑着马在门口等着堵他!要和他比骑马,还有要比射箭的,连要比喝酒的都有。听说这三样只要能有一样赢了大郎,就能嫁给大郎呢。”

魏氏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就会说这些哄我开心!”笑完又不免叹口气,长子的亲事也还没个着落呢。

寂静的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魏氏手一抖,针戳了手指,她赶紧含在嘴里吮了一口,放下针线站起身来。

门帘一掀,陈青大步跨了进来:“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做针线?太伤眼睛了。”语气轻松自在,仿佛他不是出征了一个月,只不过是去了枢密院一天而已。

魏氏赶紧让两个侍女去吩咐厨下备点吃的,净房备好水。两个侍女行了礼,笑着退出去了。

“太初呢?”魏氏问他。

“我让他先回房歇息了,他说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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