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照勾着唇角夹了筷子小酥肉放入口中嚼了嚼,才开口道:“不过定亲而已,怎么过了这么多天还没谈妥?你可用过了?”
钱云素手执著低头为他多夹了两筷子肉,引来他频频注视都当没看到,闻言笑道:“谁肚子里都有各自的小九九,不肯让步自然难谈拢。如姨娘想让阿秀留在晋州,程家的家业全在钦州,不过祖母答应给程家一个铺子,我看程老太太那样子该是答应了。”
朱照将碗里的小酥肉夹起来送到她嘴边,毫不在意他粘在上面的口水人家姑娘嫌弃不嫌弃:“夹多了,吃不掉,张嘴。”
钱云打小用东西都是独一份,从没有这般和人共用筷子的习惯,皱着眉头看了两眼还是勉为其难的张嘴吃下去。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主子?自己还要仰仗着这个人过日子,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他的人,若他能待她好一些,她不至于走最后一步的。
朱照见她小口小口的咽下去,脸上的笑容更盛,温声说道:“往后若是不想在钱府待着过来寻我就是,再过几天就是你我的好日子,旁人说什么也无须在意。今儿我请了骆常林来家中小坐,你别忙着回,一起用过晚饭再走。”
钱云笑着应了,说起来这处比她自己的院子还要和心思,今儿书房那张大软榻便是她的天下了,还有那本花草集,她上次只看了两章,这会儿可要多看几章才成。
想到这里心思顿时也跟着飘远了,好不容易等他用完了饭,本想传丫头进来伺候,他却扣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床边带,饶是钱云前世嫁过人却对这等事甚是陌生,更何况这人不是作践她?当即推拒道:“殿下这是做什么?时候不早了,该收拾收拾去书房了。”
朱照一眼看穿她此时想什么,笑道:“我自己的家,哪还用顾着这些?用过饭又困了,你陪我躺躺。”
钱云就这般被他拢在怀里,在宽大的床上两人就像是相互取暖的人般抱得紧紧的。他沉长的呼吸在头顶响起,将钱云心里的紧张赶走,她竟然也生出了几许困意,靠着的这个胸膛太暖,心跳声太有力,让她在其中得以沉睡。
睡的太沉,以至于朱照醒来,她还小嘴微张睡的正香甜。他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小心地摸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爱不释手却又怕惊醒她。
骆常林闯进来正好看到这么温情的一幕,顿时一阵头疼,下人们都没告诉他六殿下正在歇午觉,这个钱云倒是有福气的,竟能得六皇子这般疼惜。待迎上那道冷厉肃穆的视线,他才尴尬的笑了笑,赶忙退出来。
过了半刻钟才见六皇子悠悠走出来,上扬的嘴角告诉旁人,他今儿的心情甚是舒坦。
骆常林撇撇嘴,犹豫几分还是开口说道:“殿下这般做不妥,虽说你们的事成了定局,只是这般歇在一处,让外人见了会招闲话的。”
朱照在他对面坐下来,捧着茶盏饮了口,眯眼笑道:“既然早晚是我的,我提前行使我的权利有何不可?别人的话算什么?柳老爷子那里可安排妥当了?”
骆常林笑道:“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听您的名号当即便什么都知晓了,只说求您善待他的外孙女,他就这么一个牵挂。”
朱照抿嘴道:“我自然不会亏待她,我这边虽说有外祖父帮我张罗,只是我怕他心上难过,劳你多费心。”
骆常林笑道:“殿下放心便是,只是若有机会殿下还当尽早回京才是。虽是消息灵通,一来一往费时过长,只怕误了时机。”
朱照眉头紧锁:“我亦有此意,只是今年怕是不妥了。众人都知道我退出宫廷,便是放弃了角逐王位,冒然回去只怕是要让那些人再度生出警惕心。在晋州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待时机合适了再做谋划。”
骆常林笑道:“听殿下吩咐就是。”
两人聊完正事便说起晋州有什么好玩的去处,等事情定下来,他与钱云当一同去赏赏才是。他总觉得钱云并不曾真的放下邓远才,他也不曾料到自己会落到这般境地,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费心。
未过多久,只听下人来报说二皇子来了,两人遂起身去迎。
朱祥进来细细打量一阵,笑道:“我依旧觉得这宅子布置的倒是用心,我觉得甚是舒坦,连我都舍不得走,怪不得你把大把时间都花在这里,琳琅也跟着来了,怕惹你不高兴不敢进来。”
饶是朱照并不喜琳琅,听到此话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这做哥哥的,哪有将她关在门外的道理,快些请她进来吧。”
琳琅今儿穿了一声翠绿色的衣衫看着很是讨喜,站在屋子里唤了声六哥便不再说话了,惹得朱照笑道:“如今倒是我得罪你了,那般爱说笑的姑娘怎么变得这么沉默寡言?前些日子是我错了,不该说那样的话,你还是不要同我生气了。”
琳琅摇摇头:“是我糊涂了,六哥不要放在心上才。”她可以忍,只要朱照没有定下正经的王妃,她便有的是机会。凭着自己的家世,她不信不能办成这件事。
屋子里悠悠转醒的钱云听到响动,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只当自己还在自己家里,起身便出去了,待用力睁开眼才看清眼前的人,分明都是未来大为显赫的人,顿时怔愣在那里。
朱照却被她这般憨傻的样子逗笑了,缓步走过去,替她理好有些乱的衣裳,轻声道:“可睡醒了?回去梳洗下再出来,我让人进去伺候你。”
他身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