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离开的时候天知道他又多么的不情愿,就算难过绝望可还是不得不离开,其实分别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还是觉得他们之间过了像是有一辈子那样的长,那个时候他甚至开始担心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如果真的就这样,各自远天涯,他的人生得多么的黯淡无光?
风声雪声,哪怕是寒冷都不能将他心里的火热给击碎,他觉得自己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告诉他即将要去往何处,满满的兴奋和激动,像是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变成了灶上烧开的水咕咚咕咚的响着。
什么疲惫,什么难过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不算,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只是离她越发近了一步,只要他在努力点跑快点就能见到她了。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过的好吗?再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那么疏远和冷漠?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的表情了,他用最卑微的自己全部的心爱着她,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六皇子那天没有回来,而是他们就此疏远了,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就有可能会在一起了?如果真能到那个时候,这一切该多么好?
他此时早已经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将全部的希望和感情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可是盼来的只是这般冷清的对待,这种事情其实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就像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深情对别人来说只会是一种负担,可还是会忍不住地投入进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能给予她最深的爱,可是到最后不过是弄巧成拙而已。
这一段距离虽然煎熬却也让人期待,因为怀着渴望和思念在终于到达的那天,他突然开始有些胆怯。他先去了住处,而后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遍,才换了一身长衫,头发用白色发带束着,显得清俊挺拔,任谁见了都以为是翩翩佳公子。
钱云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晴雨,她二话不说就回来伺候,钱云已经有阵子没见过她了,瞧着她这两天面色好看莹润看着胖了不少,忍不住说道:“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家了,我也不想再拴着你了,恒晟好歹是个有头脸的人,别让他为难。凡事都要顾着他一些。”
晴雨瞬时明白她在说什么,垂着头由些感动道:“小姐,多谢您顾着我们,老天肯定会眷顾您这样的人的,你看好运气这不就来了吗?”
钱云忍不住跟着笑道:“就你会说话,说真的,我真的把你当姐妹的,这几年也只有你一心为着我,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希望你也能过得舒心快活些。”
两人在一起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而这时外面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有人要见小姐,晴雨径直说道:“我去看看。”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会是阿良,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又长高了,人也越发俊朗,那眉眼间的急切让人觉得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晴雨其实很不喜欢他这样的人,总是存着目的性还有别有用心,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和无奈。
但是总不好让他一直在外面站着,晴雨道了声让他在外面候着,转身回到屋里,神色有些凝重道:“这人……是阿良,我总觉得他心里装着别的念头,让人看了不舒坦,小姐,你看。”
钱云无所谓地笑道:“不妨,好歹是铺子里的人,不见总是不合适的,在加上他的这个念头想来还是得我亲自断了才好。人啊,真是……这种事也说不得什么对错,但总归是让人觉得别扭罢了。就这样罢,往后也许就收敛了,我也只能做回恶人了。”
晴雨将人从外面带进来,那人脸上带着笑,自有风雅,恭敬地喊道:“小姐。”
钱云抿着嘴角说道:“这两年不见倒是长大了,这次怎么是你过来了?佟英我是见过一次的,是个活泼灵动的人,你们在一起还好吗?可是有好消息了?”
阿良嘴角的笑顿时垮塌下来,顿了顿才开口道:“谢小姐挂念,我们一切都好,岳父大人铺子里还有事暂时离不开,所以才派了小的来。”
钱云点点头道:“这一次来的都是各家的大掌柜,想来你在蒙城也学了不少东西,不过各家都有所长,趁着这几天好好的和人家学习学习,蒙城虽然离京城遥远,对柳家来说却也是个重要的地方,你们翁婿两人可要好好的帮着守着,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阿良知道她就要接掌整个柳家了,她的眼界更加开阔,所以自己更加没有办法跟在她的身后了吧?他这一辈子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站在她身边?但是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她不需要自己,她只是希望自己能远远的离开,守着那座没有温度的城。怎么能不觉得打击,还未过多久,他就被打到了谷底,一切都没有说,可再他的心里他就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这辈子也许这就是他最后一面见她了。
钱云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佟英是个好姑娘,你们两口子好好的过日子罢,等将来有个大胖小子,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样大封红,在我这里也只有晴雨有这等资格。”
晴雨跟着笑道:“还不快些谢小姐?说来你阿姐过的可好?她可寻到了合适的人家?她操心了你那么久,这会儿也该为自己多做打算了,可别蹉跎了自己的好年华,你现在也长大了也该为她考虑考虑了。”
阿良的眼眶微微的泛酸,他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了一记闷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