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猛的抓住旁边的扶手,清亮发出逼人之光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她看着如姨娘恨不得当即就千刀万剐了她。
如姨娘并不惧怕钱云眼中的滔天怒意,大笑道:“你若恨我,这时便来杀了我?我那时就是容不得她,所以连想都没有想,下了药,那位花容月貌的夫人就这般长眠地下。钱浩,你以为你躲的过去吗?我这个念头是你亲自帮我打开的,你与我一样都是害死柳氏的罪魁祸首,哪怕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拖着你一起走。这是你开的头,钱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怪你有负与我。”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与柳氏的死有间接的关系,当即悲痛道:“你个混账东西,我原以为你乖巧听话,我事事由着你,哪曾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来?便是未作,有这等心思就让人恨不得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对得起云姐儿,对得起地下躺着的那条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你身份卑微便留了你,岂料你这般恶毒,先是毒害我的儿媳,又把心思动到我的孙女身上,你也是作娘的,又是何其忍心?钱浩,这次我再纵着你,不如到地下去向你的父亲告罪去。来人,给我拿家法来。”
钱浩从小到大,除了严厉的父亲对他施以家法外,母亲舍不得动他一下,如今看着怒气像要连房顶都掀去的架势想来这顿打是少不了,只是眼前人众多实在太落他这个当家人的脸了。
谁知道母亲像是下了决心,用着那根拳头粗的棍子往死的打他,他这么多年,年龄虽大却也是细皮嫩肉的,实在是受不得这种苦,不过几下便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哭爹告娘的讨饶。
“你当初做事怎么不动点脑子?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那种损阴德的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如今越发觉得你就是这种下贱命,生来就和这些个尚不得台面的人掺和,我一番苦心全都喂给了狗,我如今总算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能把大半家产都给了云姐儿爷不愿给你,他一早就看出来你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这一次我定要严办你,让你将圣贤书独到狗肚子里去,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钱云听着祖母这番颠三倒四的话,心里的痛却是抓着她的呼吸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蒙起来,其实她明白祖母不过是想用这种法子来给父亲减轻罪孽罢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这般又有何用?他们的心安岂能来得这般轻而易举?她眼睛里的恨与怒火突然平息下来,冷静的声音中带着刻骨的寒意:“祖母打算将此事就这般交代过去?”
钱老夫人无力的手猛的顿住,看向钱云时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罢了。这个贱妇三番两次谋求我与母亲的性命,我岂能让她痛快?至于……我的好父亲,既然你有帮人瞒天过海的本事,那也要担得起这包庇歹人的罪过才是。我今天若是不给我的母亲讨回公道,不给差点枉死的我一个交代我这辈子都无法痛快。当初你们所做的一切,如今报应来了。”
钱老太太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癫狂的笑让人听着有些害怕,缓声说道:“他终究是你的父亲!”
钱云双目再度燃起怒火:“他可曾有将我当过女儿?有将我死去的母亲当作妻子?他抱着钱秀在院子里玩雪的时候我分明就在旁边,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长大后对我只有冷漠和数落,我与母亲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你们一个个的盼着我去死?回答我?如果不是我命大,我身上所有的家财最终会全部落在你的手里,父亲,你说是吧?是不是最不想我活在这世上的就是你?”
钱浩狼狈地张脸张嘴,突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隐隐闪过这个念头,所以才会不管钱云和如姨娘怎么斗,他都向着如姨娘,只因为看着钱云每一次落下风他心里也是开怀的,所以是盼着她死的吧?作为自己的女儿,却抢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不恨?
钱夫人见他没有开口,像是承认了这种心思,手里的棍棒当即又打了下去,哭得更加厉害:“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平日里不在意她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有这等狠毒的心肠。”她转身盯着如姨娘,无比狠而厌恶地说:“肯定是你这个贱人撺掇着我儿子,你诚心不想让我家好过,那我先打死你。”
钱秀大叫一声过来护着,连连求饶道:“祖母,求您放过我娘,她肚子里还有孩子,禁不起打啊。”
钱老夫人闻言笑道,抬起她的下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承了你娘的下贱,给你几分颜色就想在钱府耀武扬威?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我钱家的耻辱。你更不配做我钱家人,从今儿起随便你姓什么,但是不许再冠钱性,给我从这里滚出去,若是给我知道你敢偷拿半分钱财,我便亲自处置了你。”
如姨娘不可置信地喊道:“她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就是,我全部担下来不行吗?她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求您给她个体面罢。”
“这等恶毒之人,我钱家尚且消受不了,岂能放她去残害外姓人家?我便做了这恶人,让人与商家商量退了这么亲事,也好过给我钱家丢人现眼去。至于你,府里因为你上上下下不得安宁,我钱家的风气也因为你这等恶妇被你给坏了,怀着孩子又如何?孙麽麽,今时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