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顺着王祁莹所指,朝那边望了望,顿时喜笑颜开。
“三娘……”吴先生唤道。
尹玥华与王祁莹则是一脸困惑,三娘?这是叫谁呢?
随后便瞧见三娘回头,朝吴先生挥了挥手:“先生!”
王祁莹微眯着眼,越瞧三娘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就是你大伯父收的义女吧?”尹玥华同王祁莹私语起来。
王祁莹淡淡嗯了一声。
尹玥华却轻掩着口鼻笑出了声:“你看那吴先生跟她似乎很熟识的模样,祁莹妹妹可得当心后院着火哟……”
王祁莹从不将情绪挂在脸上,她并不觉得这个小地方来的野丫头能跟她决胜负:“尹姐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今日之后您蛮横无理的真容,说不定就要被传得满城皆知了。”她指的是尹玥华将众人堵在半道上的事。
尹玥华瞪着她恨恨道:“这个就不牢妹妹操心了,我尹家的是非还没人敢说三道四,谁要是说了,就甭怪我扯烂她的嘴!”
王祁莹扯着嘴角笑了笑,若是有人存了心思诋毁,还能叫你逮住?
吴先生过去就拉着三娘嘘寒问暖的,又问她什么时候来的京城的,怎么不知会她。
三娘就说自己也来得突然,加上初来乍到想先熟悉熟悉环境,再与她联络。
吴先生在京城应该过得很无趣,有说不完的话,三娘记得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王祁莲站在一旁成了木桩子,光听者,也不插话。
正当此时,林院士在隔壁发了话:“诸位且安静片刻,今日诗会主题即将公布。规则与往年不同,往年是一人多辩,存在开题寓意模糊,后文才填补说明的情况,如此费时又费力。今年规则如下,一人一辩,想清楚理好思路再发言,判定皆已第一次发言为准,多发错发,概不理会。”
对于这个规则没人有异议,皆道好。
接着,隔间另一人发言,应该是方才与之同行的长者中的一位:“从前咱们说风说雨,已经咏赞过不少东西,这回咱们就说眼前的。这三里桃林相信诸位方才路过时也仔细观察了的,今日的题目便是一个‘桃’字。无需只停留在赞美上头,可依旁人发言而拓展。”
看似有题,实则无题,这样题目的最是难。既要在圈里,又得延伸出别的寓意。
众人皆为沉思状,久无人应答。
半晌,才听隔间有有一男子出言道:“鸿渊三里地,桃雨漫天袭,佳人徐徐行,唯恐雨沾衣。”
寻声望去,隔着纱幔隐约瞧见是个瘦弱的公子,由于过瘦,背脊有些佝偻。
他做此诗句时,心思全在一行女眷身上,他脑海里只有徐徐走来的佳人,所以花瓣化作雨。而他口中的“佳人”,恐怕就在一众贵女里头。
这么浅显的表达,谁都听得出来,隔间那边顿时哄笑起来,甚至有人调侃:“我说今儿刘兄魂不守舍的,原是惦记着佳人呢。”
这瘦弱的公子羞恼道:“休要胡说……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见大伙儿都闷着,抛砖引玉罢了。”
他这话显然没人信,但顾及人家面子,也没人反驳他。
林院士并不古板,也跟着笑:“有人开了头,还不踊跃些?”
此话一出,又有人站出来说道:“小生自知才学有限,所以抢先把丑给出了,免得后头遇上高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一出声,三娘就将他认了出来,正是陆亦阳。
林院士笑着与众人道:“陆公子在鸿渊也待过一阵,才学还是有的,就莫要妄自菲薄。”
这个三娘也知道,陆家对陆亦阳的期望极高,对他的教育丝毫不疏忽,他十七岁之前在鸿渊书院受过教,之后才因他父亲的缘故任守城校尉一职。
综合而论,即便说他能文能武,也并非抬举。
“那小生便献丑了”陆亦阳礼貌的朝四方一一作揖:“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惟有惹衣香。”
他的诗与他的人一样中规中矩,说不上太出彩,但也符合题意。
林院士捋这下巴那点胡须,细细品味了一番:“很不错,从格局到韵没有一丝疏漏,如此短的时间,已经很难得了。”
陆亦阳忙作揖,谦逊道:“谢院士夸赞,小生受之有愧……”
“陆公子太谦虚了”林院士笑道。
三娘不禁朝王祁芸那边看去,她离中间那道纱幔很近,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隔间看,像是巴不得掀开算了。
她果然没沉住气,待林院士他们说罢了,便接着道:“小女子乃王家二女,欲答院士的题,望大伙儿莫见笑。”
吴先生主持女子一边,听见有人主动应答,很是高兴:“诗会本就是讨论学识的,无需太过在意,有什么主意尽管说便是。”
见吴先生说话如同东道主一般,王祁芸似乎也知晓她身份不一般,朝吴先生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这才道:“江上春风入帘帐,窃得山中桃花香,花儿无意与风辩,临江对镜欲梳妆。”
说实在的,王祁芸这诗基础格局上有许多疏漏,寓意却是极好的。风与花儿都成了活物,一个梳妆,一个窃香,很有意思。
对面有男子赞叹道:“王家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姑娘这诗一下把桃花写活了!”
也有几人随声附和,都是夸赞之词。
王祁芸礼貌的道谢,心里很是高兴,若有若无的朝陆亦阳站的那块偏角看了看。
她一下成了众贵女观望的焦点,有位女子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