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种说法?”柳儿也将自己那衣裳左翻右翻看了半天,顿生嫌弃:“那我不穿它了,我回去换一身。”
沈嬷嬷见她迈着小腿就往外去,忙喊住:“把衣裳换了那给我,我帮你把线从新走一遍。”
柳儿点头:“谢谢姑姑了”说着就跑回她屋里去了。
瞅着她俩那其乐融融的模样,倒觉得像一对母女。
三娘从座上起身,将方才赵氏给的三十两银子拿了五两出来,递给沈嬷嬷:“过两天你跟柳儿一起出门转转,顺便给自己做几件衣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买一些。”
沈嬷嬷笑着接过:“老奴谢小姐关怀”
院外又传来一阵响动,沈嬷嬷将那五两银子收入袖中。
“老奴过去看看。”说着便出了门,没多时又听见她声音:“咦?哪里飞来的鸽子......”
三娘心中一惊,忙起身出门,见沈嬷嬷正拿了扫帚要将它驱赶走。
“嬷嬷且慢”三娘轻声阻拦,接着吩咐道:“去取些谷子或者米来。”
沈嬷嬷哦了一句,放下扫帚就去取了。
三娘将它仔细观察了一番,应该还是昨日飞来的那只,它脚上依旧拴着信卷。今日不能去碰它,免得又将它惊动跑了,要把它逮住。
那鸽子悠然的站在墙沿上,站久了就蹲下来歇会儿。
“小姐,给......”沈嬷嬷取了些玉米苞子来:“谷子和大米厨房不让动,试试玉米苞子能行不。”
三娘点了点头,伸出手,朝那鸽子抖动两下。果然见它又站起身来,瞅了瞅三娘,又瞅瞅三娘手里的玉米粒。
见它有所动,三娘有试着上前些,继续摊着手朝它抖了抖。
那鸽子脚上有了动作,朝前迈了迈。
三娘再靠前些,继续重复方才的动作。
许是闻见玉米粒的味儿,那鸽子放低了戒心,直直朝三娘手上飞来。
“哎哟!”沈嬷嬷吓了一跳,却见鸽子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三娘手腕处了:“真是机灵!”
它埋头吃起三娘手里的玉米粒,全然不顾自己此时究竟身在何处,这应该是才训出来不久的信鸽,还不大记得目的地,也没太大的戒心。
三娘轻轻抬起左手,一把将那鸽子逮住,不能让它吃饱喽,不然它就不会再往目的地飞去,而是直接归巢。
将它脚上捆着的信卷筒子取下,三娘将鸽子递到沈嬷嬷手里:“拿好别让它飞了,也再别给它东西吃。”
沈嬷嬷应好。
信筒子上没什么特殊标志,三娘将里头的信卷取出来打开。
上头只有八个字: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这是《孙子兵法.始计篇》中的一句名言,说的是凭借有利的情况、局势,以制定临机应变的策略,换而言之就是趋利避害。这应该是回信,至于回的什么,三娘就不得而知了。
单凭这一句话,并不能断定这是个什么性质的书信,不过这神神秘秘的叫人徒生好奇。
信得给人还回去,三娘将信卷好又装进信筒里,重新绑上结,栓回鸽子脚上。
“放了吧”
沈嬷嬷闻言,放开手,将那鸽子往天上一抛,小家伙扑了扑翅膀就飞走了。
三娘思索了片刻,望了望天又瞧了瞧院里打了苞的骨朵:“等开春了,咱们也去养一只鸽子,母的!”
“小姐总在院里待着也无聊,养一只解解闷也好。”沈嬷嬷只当她是为了消遣。
柳儿这时换了衣裳过来,将先前穿的拿给沈嬷嬷:“劳姑姑费些神,等发月银了,我请您吃好的。”
沈嬷嬷却是笑了:“成!”
次日午时过半,褚玉居来了人,那是王祁芸居住的院子。
“傅小姐,我家小姐邀您到褚玉居一叙。”这丫头名叫翠儿,是王祁芸贴身的丫鬟。,但凡是王祁莲身边的人,对三娘来说都是老熟人了。
王家下人之所以还叫着傅小姐那是因为名字还未入族谱,长房只是商定了个名儿。赵氏既然让三娘开春同她去赶庙会,意思应该是开春再行入门之礼。
说来,三娘正想着找时机会会王祁芸,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行,你同你家小姐说,我待会儿就到。”
翠儿没再说别的,福身离去。
见翠儿走了,柳儿凑上前来:“傅小姐,奴婢同您一起去,二小姐最爱耍滑头,可别着了她的道。”
三娘确实着过她的道,却是为情所致,如今她俩没了这层牵扯,谁着谁的道还不一定。
沈嬷嬷正将柳儿那衣裳拆线走针,她熟练的打了个结,用牙咬断丝线:“让柳儿跟着您去吧,一帮小姑娘在,老奴去了也不让人自在。再说了,老奴在傅府教养惯了小姐们,哪里错了都忍不住教训,去了准是败坏小姐们的兴致。”
三娘点点头,领着柳儿往褚玉居去了。
褚玉居就在夜阑居对当门,都在下园西厢,不过几步路。
两人到的时候,见院门打开着,隐约能瞧见屋里有人在晃动。
姑娘们说话轻声细语,三娘走到门前了都只听见里头叽叽咕咕的声响,听不明白究竟讲些了什么。
一进门,就闻见褚玉居里满室的沉水香味儿,二房还真有些家底,如此名贵的香料,拿来给王祁芸熏屋子。
“傅姐姐来了”王祁莹坐向对着前方,第一个瞧见三娘。
王祁芸这才回头看了看,佯装欣喜:“哟!傅妹妹来了,快坐。”
三娘就顺着她让出的地方,行至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