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条有理的跟三娘说,三娘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做好了决定,所以她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认为我不会快乐,可我却觉得无所谓,因为我想要的就在这里,所以窗外哪怕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对我来说也是幻化多端,四季交替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三娘知道他想继续劝她,但她却一点都不想听。
她索性伸手搂住苏钦玉的肩颈,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上一吻,然后转身出了门,徒留下一脸迷茫的他。
少漓听见房门响动,出来见三娘进了对面那屋,才敢进来看苏钦玉。
见他杵在窗边,少漓上前询问:“公子,这下可怎么是好?要不腾地方?”
沉默了良久,苏钦玉才回过神来,他冲少漓摇头:“腾地方就算了,这儿其实挺不错的。”
少漓虽未尝过情事,却见过听过,一看苏钦玉这样子,八成是舍不得人王小姐,害怕人家不再纠缠了。
“那成,您不腾地方,那我就得腾地方了,王小姐霸占着这里,我是肯定没办法接近的。”
苏钦玉也没说不好,只是嗯了一声又躺回去了。
少漓啧啧两声:“白眼儿狼!”
说着,他把棋盘收拾好,便出去将门带上。
苏钦玉才睡起来不久,这个时候根本睡不着,在榻上辗转反侧。
三娘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裳没脱,也还未洗漱,就坐在桌旁看着跳动的烛火发愣。
也不知道这会儿苏钦玉睡了没,会不会还处在窗边吹风。
她很想过去看看的,可现在天色已晚,再加上方才她趁其不备做的那事情,实在是让她不太好意思。
但心里想要见他yù_wàng逐渐占据她的理智,去看一眼,就一眼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三娘这般想着,竟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又鬼神神差的来到苏钦玉门前。
屋里的烛火闪烁,一看他就还未睡下,可是她没勇气伸手去敲门。
在外头站了半天,就在三娘打算放弃的时候,屋里响起了苏钦玉的咳嗽声,一阵阵的,显得异常虚弱。
三娘莫名的揪心,什么也不管了,直接推门而入。
她气势汹汹的进去,却见苏钦玉披着外衫坐在桌案边不知在写什么。
他见到三娘的时候也是一愣,神情还不太自然,只是问:“你怎么还不睡?”
三娘径直走到桌案旁,看了看宣纸上他画的东西,似乎是一株寒梅,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看着苏钦玉无大碍的模样,三娘觉得是自己关心则乱了,便道:“我就是来看看你,然后...让你早些睡。”
苏钦玉看着她,面上露出久违的笑颜,但他就是不说话。
三娘觉得臊得慌:“你赶紧睡吧,我回屋去了。”
她转身离去,却在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被苏钦玉叫住:“且慢!”
三娘心跳得厉害,在想他到底想干嘛?
片刻之后才听闻他又道:“我在这屋里待了太久了,不妨陪我去外头走一走,索性现在天色已晚,出门也还方便一些。”
三娘回身看着他:“好啊,反正我也睡不着。”
他简单束冠戴簪,披上外衫就与三娘一道出了望春楼。
此时夜深人静,望春楼里的人也都歇下了,恩客们在姑娘们房里正熟睡着。
两人顺顺利利的从望春楼里出来,三娘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辰与明月:“今日夜色不错。”
苏钦玉只是嗯了一声。
想起苏钦玉伤还未痊愈,三娘便过去搀着他。
顺着建安河河道走了一圈,苏钦玉停下脚步:“去哪儿?”
两个人出来逛,总不能漫无目的的闲逛,三娘仔细想了想便拉着苏钦玉绕到望春楼后头去了。
“这夜深人静的也没什么有趣的,但我知道一些秘密,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苏钦玉见她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点点头道:“可以......”
三娘便放开了干,领着苏钦玉在一处墙根停下,左右踱步之后找了根树枝挖起墙角来。
苏钦玉愣了愣神:“你挖那个做什么?”
三娘回头看了他一眼,贼兮兮的笑:“望春楼的鸨子是个守财奴,银子和贵重物件儿从来不放在屋里,死来想去她就在墙根处挖了个洞把贵重物件儿埋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三娘洋洋得意:“我当然知道了,等我把她这些东西全给她搜刮走,不然砸进去的钱都让她白赚了。”
“你这是偷盗。”
“得了吧,她那些银子都是些不义之财,我拿了才用到她那里,也没差。”三娘抬眼看着苏钦玉:“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讲大邺律例吧?”
苏钦玉摇摇头:“不,我是问你需不需要人帮忙。”
三娘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必了,你现在身子弱,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就成了。”
话刚说完,她句挖到了一处箱角,加快了速度便将那箱子挖了出来。
想了想,三娘想出个鬼主意:“要她这些东西也没必要,整一整她才好!”
说着,三娘走到另一处墙角开挖,把那箱子埋了进去。
这期间苏钦玉就这么看着她,什么都不说。
埋好箱子,三娘拍拍手,满意的踩了踩脚下刚埋好的土。
“你究竟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连望春楼里鸨子藏银钱的地方都知道,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苏钦玉的声音穿破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