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便都如实交代了:“姨娘并非我的生母,而是我生母从前的侍女,后来被傅老爷纳做填房。我一直都是由她抚养的,故而称呼她一声姨娘。”
说话间,白灼已经领着秋姨娘来到了府门前。
她先是瞧见三娘满脸惊喜,再一看三娘身后跟着的一帮人,呆愣住。
“这是?”秋姨娘问道。
三娘忙跟她一一介绍:“是王家长房的长辈,还有长姊和兄长......”
她挨着挨着的示意给秋姨娘看,双方对上的时候相视一笑。
秋姨娘冲赵氏和王文胥行了一礼:“妇不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快请进。”
赵氏连忙道:“当不得当不得,如今也算不得什么贵客了,落魄户而已。”
秋姨娘却笑她谦虚,忙将王家长房这一帮人请进院子,让小厮帮着把王家马车上的行礼拿下来,然后让白灼去准备两间房。
这宅子不算大,前院的小厢房都给下人住了,只有后院的厢房还空出两间。
白灼一看府上如此热闹,高兴得活蹦乱跳的,忙上忙下让人打扫、准备。
秋姨娘将他们先带到正堂,三娘让人斟茶上点心。
进了正堂,秋姨娘这个主人家上座,王文胥他们都坐在侧边。
王祁莲和王祁贤恭恭敬敬的给秋姨娘行礼问安,而后才又坐下。
秋姨娘喜笑颜开,跟赵氏两人聊开了,话了不少家常。
王文胥身子还很虚弱,故而在座上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面露痛苦之色。
秋姨娘细心的发现,便询问怎么了。
赵氏不方便说那些事情,便说他身子不适罢了。
“那就带去后院歇息吧,我已经让人将屋子收拾出来了,想必已经妥当。”
赵氏起身道谢:“有劳夫人了。”
“无妨......”秋姨娘跟她客套完之后又找了个小厮给赵氏搭把手,把王文胥带了下去。
待他们走了,秋姨娘才开始盘算王祁莲和王祁贤的去处。
王祁莲一个姑娘家倒还好办,就是王祁贤带着流苏不太好办。
三娘见她皱着眉头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便提议:“府里不是还有一件空屋子么?腾出来让兄长住下?”
秋姨娘想了想:“那这样也还少一间......”
“姨娘糊涂了,您住的那个院子不还有一个厢房么?我跟长姊跟您住再一块儿,让兄长单独住那间厢房便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秋姨娘这才惊觉:“瞧我这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说罢,秋姨娘领着王祁贤他们往后院去。
王祁莲跟三娘一起走在后头,说起这宅子:“咱们难不成就住在这个地方?”
三娘点头:“就住在这里吧,总比出去另外找的好,费时费银子。”
王祁莲也知道现在长房的境遇,便没再多说。
后半天,王家人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秋姨娘这宅子终于不那么清静了。
到了夜里,总算是都收拾妥当了。
三娘暂时跟王祁莲两个人挤一个屋子,秋姨娘的意思是这两人找人正后院正院的侧边另外建一间房,到时候再把三娘分出去。
夜里,王祁莲跟三娘躺在一块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亦阳也没来找你么?”
陆亦阳来不来找她,她倒不在意,若是陆家真不让她进门,她还省事些。
“没来,不过也无所谓了。”
王祁莲在榻上翻了个身,面对着三娘道:“你还说你跟那陆亦阳是两情相悦,我看未必,若真是喜欢他,怎么会不在意他的想法呢?三娘,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困了,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吧。”
三娘回避王祁莲的问话,不愿多说。
王祁莲也知道她是不愿意说,见此也不再多问,翻个身转回去睡着了。
三娘却被王祁莲这句话问得辗转难眠,本来当时跟陆亦阳商谈的时候还决心满满,可到了现在,她却动摇起来。
如果真像王祁莲说的那样,陆家人因为赵氏的缘故而不接纳三娘,倒还真如了她的意。
想着想着,她也困了,搂了搂被角睡下。
次日辰时,秋姨娘早早就起来了,让白灼张罗这给王家一家子准备茶点填填肚子。
三娘睡意浅,听见秋姨娘跟白灼说话就被吵醒了,自此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从榻上起来,穿好衣裳出门,正好见秋姨娘在院子里站着。
“三娘,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了。”
秋姨娘便点了点头:“那你跟我去厨房,姨娘给你开个小灶。”
自来都是这样,秋姨娘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她。
可两人还没到小厨房,白灼便匆匆的跑了过来,冲三娘道:“小姐,府门外有个男人说找您......”
“去去去,别乱说话。”秋姨娘连忙打断:“小姐还是姑娘家,怎么说有男人找呢?下回可别再犯了。”
白灼低着头:“是,奴婢知道了......”
秋姨娘又转而跟三娘道:“你去看看是谁,门缝里瞅一眼就成了,万一是不好的人。”
三娘点点头:“知道了。”
原来白灼口中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成。
他穿着一身黑袍,束着金冠,一派京城贵公子的模样。
见三娘从里头出来,他连忙上前:“长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猜就知道小姐会到这里来。”
三娘回以一笑:“你手上的事情还妥当么?”
“妥当......”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