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三娘虽未见王文胥身影,却一路朝着东恒院而去。
摸黑了半天,三娘可算是见着东恒院的亮光,虽然并不明亮。
这会儿东恒院还没上门梢,她便径直往里去。
正屋的门大大敞开,三娘正待进去,却见王文胥风风火火的又从屋里出来了,看样子似乎要出门。
他见了三娘显然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三娘脑袋里还一直盘旋着方才王文胥与胡姨娘的那些话,心里头还有那么一些不平静。
但现在她不方便戳穿,何况戳穿了两人之间更加尴尬。
“我是来告知母亲去向的.......”
王文胥听三娘这么说,焦急问道:“她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
三娘摇摇头,道:“母亲不让我说,不过您放心,她这会儿好好的,没什么事。”
听她这么说,王文胥总算放心了一些:“如此就好,对了,她现在什么情况,还在气头上么?”
赵氏对王文胥虽有怨言,可都是嘴硬心软,她对王文胥可谓是用情至深。像今日三娘偷听到的那些话,赵氏既然知道了,恐怕很难接受,更别说原谅了。
三娘叹息一声:“母亲气得很,本来是连我也不肯见的,却耐不过我软磨硬泡。”
王文胥颇为无奈,心里头也是烦闷异常:“她这人...哎,就是不肯听我说几句,听风就是雨......”
固然赵氏是有些冲动,可这样的事情像赵氏那样的人肯定克制不住自己,换做三娘也未必能毫不在意。
“对了,你是怎么寻到她的?我今儿找了许多人去寻,常来往的人家都走遍了却也不见她踪迹。”
闻言,三娘心中周旋了一下,胡扯道:“是府中车夫告知我的,母亲不愿让人知晓她的去处,让人将她送到西市便遣他回来了,还好那厮看母亲情绪不对多张了个心眼暗中跟了一段路,才发现她的去向。”
左右张临是她的人,怎么编都行。
王文胥问道:“是老的那个?”
他指的是孙叔,三娘回:“是张临,年前替代了张成的那个。”
王文胥点了点头:“嗯,那他知道你母亲的去处了?”
这可不能让王文胥知道,看他这架势,如果知道了赵氏的去处还不赶去找么?到时候就不好圆谎了。
“他哪里知道?他只是瞧了个大概,还是我问出来的,最后也是我去找到的。那西城大得不行,可把我好找。”
王文胥审视般的看着三娘:“该不会是你帮着她哄我呢吧?”
三娘一愣:“岂会?父亲多虑了......”
见她神情变了变,王文胥缓和了些语气:“你别往心里去,只是她就这么走了,什么音讯也不给,真让我十分担心。”
王文胥待赵氏还是一片真心的,且不说这么多没有填房纳妾,就说他这么多年了还对赵氏这么上心,也是个长情的人。
“不曾,父亲多虑了。”
他点了点头,恳求道:“你就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是不好好给她解释解释,她恐怕还得干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情。”
让他见是肯定不可能的,三娘又编道:“我看她情绪不怎么稳,走的时候她才睡下,我觉得父亲还不如让她缓一缓,说不定明儿就好办了。再说了,她差点连我都不见,恐怕您去了也徒然。就让她自己冷静冷静,我这几日在过去劝一劝,等把她说通了,我再叫您过去。如此一来,万事大吉。”
王文胥无处反驳,但心里就是不放心:“那我总不能干坐着等,对她不闻不问吧?”
让他不闻不问确实不行,三娘便道:“要不这样,父亲每日写一封信让我带过去,不论她看不看,好歹证明您记挂着她。”
“也好......”
三娘看着王文胥额上的皱纹稍微舒展了一些,又道:“父亲眼下也不是没事做,脱离王家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一说起这个,王文胥就有些犹豫:“本来是想办的,可现在苏家......”
看来他是知道了苏钦玉被扣押一事,还想着观望一下。
这就让她更加头疼起来,苏钦玉那边,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皇上想要拔出苏家,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促成的......”
王文胥惊讶的望着她:“事情你都知道了?”
三娘不做否认,点头道:“大致都知晓了,不过我敢保证不会出问题。其一,这事还未下定论,要反转也有余地。其二,被控制住的是苏家的儿子而不是苏丞相,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王文胥听她说完这番话,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走过:“可惜了,你若是个男儿身,前途不可限量。”
三娘却笑了起来,一个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的人,有这点见解应该不足为奇吧?
“父亲说笑,您这是假设,可我确确实实是个女儿身。”
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那你且回去吧,记得明日替我捎信到你母亲那里去。”
三娘福了福身:“是......”
正待她要走,王文胥又将她喊住:“对了,你记得多说我些好话,什么寝食难安啊,心力焦脆什么的。”
男人哄女人的法子还都是如出一辙,苦肉计为上。
“成,您就放心吧。”
王文胥也就安下心来:“那你先回去歇着。”
如此,三娘才离开了东恒院。
回去之后她也没心思梳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