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方才在庵子门前的那小姑子直言赵氏不愿意见王家人,放她进来是格外开恩。如果说赵氏真叫她来了,那她自然会同那小姑子交代。
三娘越想越不对劲,同赵氏再三确认:“母亲真没叫我过来?”
赵氏摇摇头,愤恨道:“我叫你过来作甚?我现在巴不得别跟王家有什么干系!”
疑惑归疑惑,赵氏这脾气更让三娘摸不着头脑。
奈何赵氏又死活不肯说,却是一副一提就要翻脸的模样。
这时,方才给三娘开门的那小姑子来了,恭恭敬敬的朝赵氏行了个礼:“夫人,我家师傅有请......”
赵氏听说是着小姑子的师傅,神情和缓不少,冲她点了点头:“劳烦姑子去与惠平师傅说,我马上就过去。”
小姑子闻言应了声是,随后躬身退下。
之后赵氏才从蒲团上起来,打算过去,可一抬头看见三娘还在边上杵着,便道:“你且回去吧,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她也不说个确切时候,待一段时间是多久?
“母亲......”
三娘想劝她,却又被赵氏打断:“旁的你就甭说了,回去吧。”
赵氏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三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满怀心事的出了庵子,却又不见张临的身影,三娘皱着眉朝林子外头走。
“王小姐请留步......”
才迈出两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三娘回头一看,却是一身便装的陆亦阳。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娘暗自思忖,想到方才赵氏的反应,难不成把她骗到这里来的是陆亦阳?
“何事?”她淡漠问道。
陆亦阳听她不胜其烦的语气,愣了愣才回:“有几句话想同王小姐说说,不知可否移步?”
既然专程将她骗出来,兴许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三娘便点了点头:“好。”
陆亦阳领着他往林子深处去,待到了一处树木稀疏处停下。
他回头看了看三娘,温润一笑:“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三娘一愣,什么叫许久不见?他们本就不是熟人,何来此言。
“陆公子说笑,你我本就没见过几次,更别说相识......”
他依旧是那副笑颜,看了看天:“此时此地应情应景,你既然说咱们不相识,那便从此时相识。”
三娘一横眉,不客气道:“真不巧,我今日出门匆忙,也没来得及同我父亲禀明,得早些回去。若是陆公子缺个说话的人,不妨到建安河周遭转一转,一定能寻到中意的。”
她言下之意的让陆亦阳找个花娘子陪,既方便,还有情调。
陆亦阳神色渐渐沉重起来:“你就这么厌恶我?”
她不光厌恶陆亦阳,还无时无刻都希望他早些落魄,到时候她还可以去踩一脚。
“我怎么会厌恶你呢?陆公子人中豪杰,京中的姑娘们巴不得投怀送抱,我自然也是敬仰的。”
“哦?我倒是没看出来。”
三娘懒得再与他多言,直问道:“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要说便直接说,不说我就回了。”
“罢了......”他轻叹一声:“我来是要告诉你前头那庵子不是什么好地方,让王夫人速速回去。”
三娘反问他:“你怎么知道那庵子有问题?难不成与你有关?”
他欲言又止,却不肯道出实情:“总而言之让王夫人速速撤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娘听罢,神情凝重起来,陆亦阳专程叫她过来跟她说这个,说明这地方确确实实有问题。
“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的。”
陆亦阳点了点头:“宜早不宜迟,晚了恐怕就遭了。”
三娘问他:“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支支吾吾的还是不肯说,一脸的为难。
三娘正色道:“你倒是快说啊,这么吊胃口有何意义?”
“这......”他很是无奈:“我记得有一位颇具名气的女诗人,初唤鱼幼初,后唤作鱼玄机,你可知此人?”
鱼玄机谁不知晓?虽有一身名气,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女子,最后不得善终。
陆亦阳见她思索着,又补了一句:“鱼玄机后遁入空门后,却在庵中麋乱,这庵子与那鱼玄机如出一辙,或者说更甚。”
三娘错愕不已,还记得初见那小姑子,看着并不像那样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三娘看着陆亦阳问道。
陆亦阳忙解释:“道听途说,男子之间总有无话不谈的时候,都是我听来的。”
三娘想了想,就算是陆亦阳亲身来体验过又关她何事?
“对了,是你让人给我带的话吧?”
陆亦阳点头:“是,这林子离演武坊不远,将士们时常会到林中乘凉,我也在其中,也就是这个契机让我见到了王夫人。故而我才差人扮作小厮模样去王府带话,说是王夫人外出让王五小姐今日辰时至此。”
这么说三娘就想得通了,说什么道听途说,多半是那帮当兵的常去那庵子中吧?
想到赵氏正身处于那等不洁之地,三娘就非常担心:“且不说了,我现在就去找她,把她带走。”
陆亦阳嗯了一声,问:“需不需要我陪同?”
“不用......”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赵氏若是看见她与陆亦阳在一块儿保不齐要怎么误会,还是避避嫌。
陆亦阳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只道:“这样吧,王家的马车不是停在林外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