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比较怀疑,毕竟侍郎之职官居一品,凭这一枚玉佩就能请得动?
“这可行么?”
三娘自己也不确定,现在这情况完全脱离了她的记忆:“赌一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不确定事情是否会按照她所想那样发展,还是多一重保障为妥。
“好,我立刻动身。”傅府的事张成也不管了,救人要紧。
张母给他收拾了两件衣服,三娘又给了他十两银子,在路上用。
第二日,河洝城里下起了雨,街边仍然有小贩躲在屋檐底下摆着摊子,三娘打着伞正在去往衙门的路上。
“姑娘,过来看看香囊吧,送给夫君意同心,送给情郎赛鸳鸯……”阁楼墙边的屋檐下躲着个卖香囊的妇人,口齿伶俐惹得三娘注目。
不过三娘并不想逗留,她要去衙门击鼓鸣冤,赶在何氏之前拿下主动权。
那妇人见三娘要走,又道:“姑娘不妨来看看,这十里八地谁不知道我赵大娘,我做的香囊口碑好着呢。”
三娘听她这么一说,来了兴致,回身走到那大娘摊前:“这么多人都认得你?”
“那是自然的,我在这儿卖香囊卖了许多年了,老的去新的来,都不知过了几轮春秋。”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只香囊给三娘:“您闻闻,这味道您在河洝城绝对寻不出第二家,保证管半年不散味儿。”
三娘把那香囊拿在笔尖上闻了闻:“这个我要了……”
“欸,马上给您包起来。”大娘喜笑颜开,赶忙找了糙纸包好递给三娘。
“大娘,今儿下这么大的雨想必是卖不了几只香囊了,我给您找个活计您做不做?”她将那香囊收入怀中,继续与那妇人说话。
“什么活计?只要是能挣钱不丢命的活儿都行!”大娘很爽快的说,兴许是方才买了她的东西她高兴。
“就是让您给您那些十里八地的熟人说个小故事,我给您十两银子。”三娘说着示意那大娘把耳朵伸过来。
大娘一听,十两银子!那都够她们家一年的开支了,半信半疑的伸了耳朵过去。
三娘与那大娘叽里咕噜了好一阵,说完之后就从袖里摸出十两银子给她。
“怎么样?不算伤天害理吧?”
大娘收下银子,捂着嘴笑:“不算不算,不瞒您说,这样的事老身听过也见过,算不得稀奇。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若是不成你可到赵家地去寻我算账,我家祖祖辈辈都在河洝生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信您……”三娘冲她微微而笑,撑起伞又往衙门去了。
那大娘瞅着她远去的身影,啧啧了两声:“现在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可不得了,小女娃子还有这等心计……”
府衙的大门已是焕然一新,门外却空无一人,兴许外头太冷受不住,就都进去了。
三娘收了伞,走到鸣冤鼓前,捡起鼓捶拼命的敲。
没一会儿出来一名衙役,他瞅了瞅三娘,又急急到里头去了。
半晌之后府衙大门便开了,出来两名衙役,其中一位说道:“进去吧,有什么冤情同县令老爷说。”
三娘点了点头,放下鼓锤随他们进去。
余县令在座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有何冤情啊,如实说来。”
师爷坐在一侧抬起头看了看,见是三娘愣了愣。
“大人,我乃傅家三女瑶生,我姨娘被冤入狱故来鸣冤,望大人为我做主……”三娘双膝下跪,憋出几颗泪花欲语还休。
既然是来鸣冤的,样子要做得像。
余县令瞅她两颗泪珠子挂着,皱了眉头:“傅家人不是说认证物证俱在么?何来的冤情可言?”
“不瞒大人,祖母去世那天我也在那里,桌上放了碗残剩的药汁子。小女子才疏学浅却知道那东西是雷公藤,我姨娘半夜里去的松寿堂,祖母已有中毒迹象,所以这一定是小人栽赃。”
听三娘说完,余县令捋这胡须思索了一下。河洝是个民安富饶之地,命案一年也没几桩,他又是刚上任的新官,确实得慎重。
“你怎么知道傅老夫人先前就已经中毒了呢?。”
三娘道:“我姨娘去的时候祖母捂着肚子直喊疼,雷公藤也是断肠草一类,症状就是腹部绞痛难耐,不信可以叫我姨娘出来对证。”
余县令想了想也可行,毕竟三娘此间并未到牢里去探视过,不存在篡供之嫌。他点头示意边上的衙役,让把秋姨娘带出来。
秋姨娘过来的时候戴着脚镣手镣,一路走上公堂十分费力的样子。她此时发丝蓬乱,面色苍白,看起来极其狼狈。
三娘心下一狠,定要让那何氏自食苦果。
秋姨娘瞟眼瞧见三娘不由一惊,而后面上似有怒意,三娘则低着头不去看她。
余县令见人被带了上来就问她:“你那日夜里去傅老夫人屋里的时候,傅老夫人有何反常?”
“回大人的话,贫妇去的时候老夫人瘫在塌上直喊肚子疼。”
余县令听了这话心生疑虑,跟傅家所言大有出入:“那桌上那碗药是你端给老夫人喝下的对吗?这又作何解释?”
秋姨娘也并非不想自救的,见余县令似乎有意探寻真相,她忙道:“那碗药我去的时候就放在那里了,平日里下人煎好了药都放在那里,我见老夫人疼得厉害就以为是对症的药,哪里能想到是碗毒药啊!”
“这么说,那碗药你去之前就在了?”
秋姨娘复道:“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