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伺候三娘那会儿便知道她有心事自来不肯说,便没再问:“那成,小姐先回去歇息,我在这里等公子回来,若是有什么情况便来知会您一声。”
“不必焦急,母亲她不会有事,别闹得人心惶惶的给三房的人笑话咱们。”
流苏点点头:“是......”
三娘交代完了,揉了揉脑袋准备回去。
“小姐......”
她人还没走出去,流苏却将她叫住:“洛云姑姑她......小姐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怎么死的了?”
流苏会问,三娘并不觉稀奇,若是她丝毫不问,三娘便会对她另眼相待。
“知道,如果你想报仇,那估计是没机会的,那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流苏微微叹息:“我不曾想过为她报仇,我娘死的时候还有她一份功劳,可她毕竟养育了我这些年,不管她是出自何种目的,这份恩也得记着。说到底,她会有如今的田地,我‘功不可没’......”
三娘望着流苏:“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你没有让她去死的意思,若是想,你便不会让我将她送官。她的死也不怪你,更与你没干系,你不必挂怀。”
流苏抿唇道:“那小姐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洛云姑姑这些年对我多有照拂,我却恩将仇报......”
三娘理解她心里所想,固然流苏是个能干的女人,该心狠的时候也心狠,但洛云与她多多少少有些羁绊。
“你先前不是说她与你有杀母之仇?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若换成是我,我一定亲手杀了她。”
流苏一扫先前的烦闷之色,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笑意来:“估计也只有小姐会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人了,她确实是我的杀母仇人,但我自小没见过母亲,与她没有过什么记忆。说起这仇,倒还真没什么太过气愤之处,只是这心中总有个结,觉得自己不该认贼人做母,与仇人亲近。”
她这么说,倒让三娘想起邺越笙来。她又何尝对那一家子有过情感呢?但这血缘关系抹不去,所以心里才膈应。
“那就别多想了,她是恶人有恶报,就算你有罪那也得等死后到地府去算,现在是不能与你算这笔账的。既然如此,你何不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反正该还的账也得还。”
流苏福了福身:“是,小姐所言有理,流苏释然......”
三娘回之一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如邺越笙所说,赵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毫发无损。
晚间王三爷回来,才听说府里这事情,便到赵氏那里问起。
赵氏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哪里说得出什么一二来,便都摇头说不知道。
王三爷以为她可以隐瞒,颇为气愤:“嫂嫂怎的如此不知事?我如今再朝中好歹有一席之地,若是除了事情你告知我也能帮得上忙。你现在死活不肯说,到时候出了事我要怎么替你解决?”
赵氏去衙门就只是被随意问了几句话,之后便被人送回来了,关于今儿去衙门的事情她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赵氏怕王三爷多想,便把洛云窃取长房家财,以及洛云莫名死去的事情都说了。
王三爷听罢了,训斥了赵氏几句:“嫂嫂糊涂,这怎么能是小事呢?还好你现在是回来了,若是受了牵连,那还有的麻烦。”
赵氏这两日本就有些心烦,在就是胡姨娘的刁难让赵氏心生烦闷,便对着王三爷不客气道:“不想麻烦便不用麻烦,长房出了事情也不求你帮忙,更不会牵连你......”
王三爷一听,不高兴了:“嫂嫂这叫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兄长要是出了事情,我岂有不管之理?”
“我说不必管就不必管,你也无需在此教训我,请回吧。”
赵氏要赶王三爷走,王三爷自然是气得不行,衣袖一甩:“成,我是管不了你们了,索性就由着你们胡来!”
王三爷将话说完,直接就走了。
赵氏更加心烦,关了门,上了梢,直接回屋躺下。
王三爷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家的院子,见一丫鬟在拎着一桶水,晃晃悠悠的,一不留神就溅到了他身上。
“你这婢子,怎么做事的!”王三爷一声怒吼。
那丫鬟连忙跪下,不住的磕头:“老爷恕罪,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
胡姨娘听见动静,出门来看,见王三爷愁着一张脸,不似往常那般和蔼,便知道他的拿这丫鬟撒气。
“还不快退下!”胡姨娘冲那丫鬟斥了一声。
那丫鬟赶忙从地上起来,拎着半桶水灰溜溜的跑了。
胡姨娘搀着王三爷的臂膀,将他往屋里拉:“老爷何须同一个小丫鬟置气?”
王三爷恨恨道:“还不都是大嫂给惹的,好心好意的劝她,她反倒跟我甩脸子,真是不知好歹。”
胡姨娘伸手去给王三爷顺气:“行了行了,老爷快别气了,进屋去,我给您顿了热汤......”
王三爷对上胡姨娘,便觉得心里暖和,这女人就该这样,温顺可人。他收敛了面上的怒意,反抓住胡姨娘的手朝屋里去了。
两人进屋根本没顾上喝汤,房门一关,折腾了一番。
胡姨娘枕在王三爷胸膛上,替他牵了牵褥子:“老爷,您进来在朝中可有听闻什么不寻常的消息?”
王三爷回想了一番:“哪有什么不寻常的消息?不过,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女人还是少过问的好。”
“人家不是要过问朝政,先前我不是招来朝中几位官夫人做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