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承天府衙相较于旁的不大一样,它上管各州县疑难杂案,下管京城大小案件。
正因为管得比较广,所以承天府分为成了东西两府,承天东府管各州县疑难杂案,西府管京城内的案件。
关于洛云这桩案子,便属于西府掌权之内。
西府就位于北城,在北城大道的伊始处,若是在正街大道上看,西府是非常显眼的。
张临驾着马车到了承天府门前:“夫人,五小姐,到了......”
赵氏嗯了一声以示回应,掀了车帘准备出来,三娘则紧跟其后。
承天府门前站了几名守卫,目视前方,纹丝不动。
衙门里的人不闲,没有冤情或是纠纷者概不待见,所以也如同州县上的衙门一样,需击鼓才得以速速觐见。
赵氏上前去,拿起木桴,对准了鼓心重击。
见有人鸣鼓,守卫连忙进去了一个,应该是到里头通报去了。
未过多时,那守卫出来,同赵氏她们道:“二位请随我来,有什么冤情同咱们老爷说便是。”
赵氏微微颔首,便与三娘一道跟着那守卫进去了。
衙门今儿事情正忙,里头似乎还审着一桩案子,守卫便绕过公堂,将她们带到侧屋里等候。
一墙之隔,公堂上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
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大人冤枉啊,民妇绝非有意冒犯,这狂徒却抓着这理由不放,让民妇...与他苟且。民妇虽早年丧偶,却忠贞不二,岂会便宜了此等小人?”
一男人的声音接着响起:“你这贱妇,分明是你自个儿不检点,你说你忠贞,那往常从你那屋里进进出出的男人都是干嘛的?甭以为别人不清楚你那德行,西街的商贩都晓得。”这人说罢了,再同府尹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遣人去西街问一问。”
府尹可算是开了口:“她忠不忠贞是一回事,你辱人清白又是另一回事,不能因为她的德行而判你毫无罪过。”
“可是大人......”
“行了,本官已有定论,你二人各执一词,当时又没有第三人在场。左右没出什么岔子,你们各退让一步,便算了事。”
人都闹到府衙来了,自然不是私下能解决得了的。依三娘之见,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各自领罚才是。
看来,这西府的府尹是个懒人,喜欢怎么简单怎么来。这样的话,三娘便能好办得多。
如果真按照程序来,洛云虽动不了口,却能动手,若是把胡姨娘那事情抖落出来,可不得了。
公堂上跪着的那二人面面相觑,彼此见了都生厌,皆是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府尹又问道:“二位考虑得如何了?是就这么了解了,还是要追溯到底?不过本官先将丑话说在前头,以你二人这类情况,真要追究起来,谁也逃不了惩罚,皮肉之苦得受一些......”
那妇人听了很是不服:“为何?又不是我又错在先,分明就是他先无礼的。”
那男子又道:“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勾引我的!”
“行了行了!”府尹出言打断这二人的争执,继续道:“你们一个是寡妇,德行不善,一个是店小二,对一个妇人图谋不轨。若是要查,那就得一查到底,最后定论下来,你二人都得受罚。本官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听我奉劝,到后头受了什么罪就甭怪我没提醒。”
两人都闭了嘴,片刻之后才听那男子说:“既然如此,那我先退一步,事情也不追究了,架也不打了。”
接着便是那妇人:“民妇...民妇也不追究了,左右也没有缺斤少两。”
那府尹颇为满意,嗯了一声便开始做案件总结,让师爷照着写。
赵氏也将这些听了进去,朝三娘道:“就这么定案了?”
三娘点了点头:“应该是没了。”
“真是草率,如此放这二人回去,往后一定还会来闹。”
赵氏这一点倒是说对了,是要事情没个定性,以这二人的性子,恐怕还得闹。
三娘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们又不是菩萨,哪能管得了这么多闲事?”
赵氏叹息一声:“这倒也是,自己府里都还一堆烦心的事情,哪有功夫去管别人如何。”
片刻,公堂之上这桩案子就算是了结了,有人过来将三娘她们带了出去,直至公堂上。
那府尹坐在上头,单手撑着脑袋,轻轻的揉着脑袋,都不曾抬眼看她们一眼:“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赵氏回他:“回大人的话,我乃王家长房长媳,姓赵。”
只见那府尹听罢了瞬时睁开眼,将赵氏和三娘好好打量了一番:“王家?北城的那个?”
赵氏点头:“回大人,正是北城王家。”
一听是北城王家,他客气了起来:“原来是王家夫人,幸会幸会。”
赵氏礼貌的行了一礼,直直点明来意:“前两日,王家送来一位家奴,犯了事还待处置,民妇今日来便是为了此事。”
那府尹很是上心,忙与堂上的衙役道:“可有此事?”
那衙役应:“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
“不过什么?还不快将人带来!”
那衙役很是为难:“这......老爷忘了?昨儿晚上,那老妈子不是让人带走了么?”
府尹一听,似是想起来了,瞪了那衙役一眼,转而与赵氏她们道:“王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人现在不在府衙牢中,昨儿便被人领走了。”
赵氏一听,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