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双被挤到了一边儿,倒没什么怨念,跟在后头一句话都不说。
胡姨娘盛情难却,陆夫人也不好拒绝,便任由她搀扶着。
说起今儿这场宴席,三娘也是记忆尤深。那个时候她最在意的就是陆亦阳,但凡有陆亦阳的动向她便欢喜得不行,这回也不例外。
前世她没机会跟着赵氏入宴,因为她跟赵氏不睦,她便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远远望着陆亦阳进去。
现在她大大方方的跟着赵氏一起过来,心境不如往日那般,对这人没了心思,自然也不会为其到来而兴奋。
再看王祁芸,那一双眼睛都快贴到陆亦阳身上去了。
保不齐那会王祁芸就是如同三娘此时一样观察她一般,回想一下,那会儿还真是傻里傻气的。
胡姨娘将陆夫人迎到座上,又给陆辰双安排了坐处,只是这陆亦阳让她很是为难。
陆亦阳会察言观色,自己也知道来的场合不对。
他行至陆夫人身后,躬身凑到陆夫人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陆夫人连连点头,之后轻声嘀咕了一句,便见陆亦阳抬起了身子。
之后,他朝着在座的众人躬身行礼:“诸位伯母,世侄先行告退......”
众夫人看着陆亦阳,纷纷点头示意。
见此,陆亦阳便退出了崇德堂,胡姨娘忙遣了门外恭候的小厮相送。
陆亦阳一走,在座的夫人们都发起话来:“陆夫人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人孝顺,礼数也周到,关键是人才长得好,忒有福气了。”
旁人又道:“可不是么?不知京中哪家姑娘有这福气,能嫁到陆家......”
说到这里,一帮气人便叽里呱啦的讨论开了,总之是越说越离谱。
陆夫人却是一笑:“我也不谦虚,亦阳他确实努力,人品也不错。但要论起婚嫁,那还得斟酌,我的意思还是看他自己的意愿。”
乔氏忙道:“这婚姻大事不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哪能让孩子自己来定呢?”
三娘知道她为何会说出此话,陆老爷年轻时候就是因为被父母央着娶了陆夫人,两人便做了几十年的怨偶。陆夫人心疼儿子,不想让陆亦阳走他们的老路,因为过得太累。
陆家的辛酸史,乔氏哪里知道?她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便于她家王祁芸攀上陆家的高枝。但她太自信了,认为只要她出马,就能让陆夫人点头。
陆夫人怎会不知道乔氏的心思?人家去年便寻过人去陆家提亲,结果被人拒了。
在座的恐怕没几个不知道的,整日待在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总会对外头的风言风语感兴趣的。
但今日是王家设宴,就算知道也得憋着,不能公然对人家不敬。
乔氏这个人脸皮厚,你不说,我便当你不知,所以这会儿才有脸来插这么一句话。
其实她心里那点儿小心思不光陆夫人知道,几乎在座的都心里有数,就只有她还云里雾里的。
陆夫人听了乔氏这话,便道:“亦阳人沉稳,我相信他在婚姻大事上不会看错,就算看错了不也有我这个母亲么?多多少少会给他一些意见。”
乔氏又道:“那不就对了,总是不能不顾父母这一关的,况且陆大人也不能如同您这般想。”
说起这个,陆夫人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她跟那人自来不睦,常年的苛待意见让她对那人恨之入骨。如今乔氏这话听得她很是不爽快,似乎是说陆家当家做主的是陆大人,她一个女人能担什么事。
“这就不劳王二夫人操心了,老爷怕是比我还赞同。”
乔氏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怎么可能?如今陆老爷居高位,陆家又只得陆亦阳这一个男丁,在婚姻大事上头岂能马虎......”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陆夫人童然打断:“王二夫人对陆家的家事很上心嘛,真是辛苦您了。”
乔氏还一时没听出来,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被她身边的王祁芸扯了一下。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王祁芸一眼,王祁芸眨巴了一下眼。乔氏回想了一下,觉得是有些不对劲,便闷着不说话了。
一帮女人都等着看热闹呢,这一下没热闹看了,还挺失望的。
现在人都到齐了,也都静下来了,胡姨娘便吩咐下人准备上菜。
胡姨娘想得很周到,既然是请了一帮夫人前来,吃食上头便要讲究一些。除了往常第一道茶水,还跟着每人上了一份燕窝。
她还真是肯下血本,三娘一时对后头的菜品起了好奇之心。
赵氏见下人将燕窝都上齐了,便招呼道:“都动筷吧......”
其实她也是一番好心,想着前前后后费了不少时辰,客人们也该饿了,便让她们动手。
这一切落在胡姨娘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赵氏坐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也就罢了,现在竟还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也不想想今儿是为何宴请这些人的。
赵氏哪会知道胡姨娘心里这些东西,只顾着跟苏夫人眼神交流,不时的会心一笑。
这在王祁莹看来都是扎眼的,她眼不离赵氏这边,虽没什么情绪,却总让三娘觉得没好意。
一瞟眼,王祁莹发现三娘正看着她,她面不改色收回了神,手执小勺在燕窝碗里捣了两下,便自顾自的品尝起来。
屋里顿时静得出奇,连勺子碰撞碗边的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下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大盘小盘的看都看不过来。
三娘仔细的看了一下,还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