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出了西灵院,匆匆忙忙的往上园去,撞上去东恒院请安未果的三娘。
“母亲这是打哪儿来?”三娘见了她便问道。
赵氏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一大早去了西灵院一趟,一直熬到了这会儿......”
三娘笑道:“难怪,我就说怎么去了不见您,丫鬟们也说没见着。”
她听三娘说她去了东恒院,忙问:“你去了多久,可有见你祖父过去?”
三娘摇头:“我就待了一刻钟左右,并未见着祖父过去。”
听罢,赵氏才算放了心,想起王文胥,她又问三娘:“那你父亲起了没?”
正好当时三娘没见着赵氏就去看了一眼王文胥:“还没呢,好端端的躺在榻上,估计得睡到午时过后了。”
赵氏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耽误事呢。”
三娘想了想,估计是昨儿老太爷说要来找王文胥谈一谈的事情。
“那母亲赶紧回吧,万一祖母这会儿来了呢?”
赵氏觉得也是,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午时,三娘在屋里小憩,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头沈嬷嬷和丽姝在外头闲话。
“原先还没瞧出来,这三房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真是藏得深。”
“我来得晚,倒是没见着从前他们是什么样子,但听姑姑这么说,我多多少少有了个印象,确实差别太大了。”
“你说咱们夫人跟那胡姨娘也没什么仇吧?顶多就是昨儿大老爷醉酒打了她。可她从前也不这样儿啊,不至于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吧?”
“听姑姑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最可气的还是那帮碎嘴的丫头,说什么王府风向变了,大夫人也得礼让胡姨娘三分。虽说我不是自小生在富贵人家的,可我也知道姨娘只是个妾,一个妾还这么嚣张,真是没规矩。”
沈嬷嬷叹道:“哎,她虽是个妾,却颇受三老爷宠爱,三房那两孩子都是她生的,母凭子贵嘛。”
“那也不能不识身份,让大夫人等了她这么久,你看府里的下人都说成什么样子了?”
......
三娘听完她俩的闲话,也没了困意,缓缓从榻上起身:“沈嬷嬷......”
沈嬷嬷听见了屋里的呼喊声,忙应道:“欸~”
片刻,便听见沈嬷嬷推门而入的声音,之后便见她匆匆进了里屋:“小姐这就睡醒了?那老奴伺候您更衣......”
三娘拦着她:“不急,你先跟我说说你方才在外头跟丽姝说了些什么,胡姨娘跟母亲怎么了?”
沈嬷嬷见她这么问,知道她都听到了,便一五一十的交待:“听说夫人辰时去了西灵院,毕竟昨儿出了那事,她去西灵院,人人都知道失去找胡姨娘道歉的。谁想夫人在里头等了许久,就是不见胡姨娘起来。后来听说是起来了,可人家梳洗打扮就耗了些时候,结果就是什么都没说成便回去了。”
“就这样?”
沈嬷嬷轻叹一声:“还不止,据说西灵院里的下人传出来,说是胡姨娘那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刁难大夫人的。还说什么王府要主位要换人了,风向变了云云。”
“府里的下人还真是闲得慌,该安排些事情让他们做一做,免得一天就知道拿着一张嘴到处惹是非。”
沈嬷嬷却道:“不用咱们安排,胡姨娘那边已经在安排了。三老爷不是要在京中任职了么?说是尚未定下,但只要定下了便会在府中设宴款待几位官夫人。”
胡姨娘倒是机灵,还没定下来就想着要怎么替王三爷拉拢人脉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官员们都要在新帝跟前本分些,不敢聚众宴请。但官家女眷不同,没有官衔挂着,又是能利用的角色,可见胡姨娘的用心良苦。
“有事情做还闲碎嘴,真欠收拾。”
“那是没办法,嘴长在他们自个儿身上,谁也拦不住。”沈嬷嬷似是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件事情,就在您歇着的时候,老太爷去了东恒院了。具体是怎么的,老奴也不清楚,总之老太爷跟大老爷吵了起来,最后老太爷摔门而去......”
那就是劝说未果了,老太爷怕是要对王文胥失望了。
“那父亲现在人呢?出去了还是在府里?”
沈嬷嬷回道:“倒是没出去,但......酒却不离手,让人去买了酒回来,关在书房里喝呢。”
三娘起来将鞋穿好:“替我收拾一下,我亲自去一趟。”
“小姐去哪里?书房?去找大老爷?”
三娘点了点头:“自然是了,找他那样子下去,没等长房彻底玩完,他就先魂归西天了。”
沈嬷嬷赞同:“可不是,酒伤身,哪能这么喝的......”
随意梳了梳头,将仪容整理妥当之后,三娘便朝着书房去了。
到了门前,三娘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王文胥酒品真没什么问题,在里头不吵也不闹,连句话都没说。三娘想起昨儿胡姨娘说王文胥撒酒疯打了她,怎么都没法让人相信。
对于一个醉酒的人,也没什么礼数可讲了,三娘直接推门而入。
王文胥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桌案的边角上,手里拎着酒瓶子,脚边七零八落的倒了不少酒瓶。
三娘诧异,这是喝了多少?竟能堆出这么多瓶子来。
王文胥察觉到有人进来,虚着眼睛朝她看了看:“谁啊!”
三娘顺脚踢开滚到她跟前来的酒瓶,径直朝王文胥走了过去:“父亲,是我啊,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