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贤这一个字,一石激起千层浪,王家这帮人都坐不住了。
赵氏最明白她的儿子,他到底喜欢谁,她心里有数。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为了顾全大局,王祁贤会走这步棋。
“胡扯!”乔氏哪里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赶忙反驳:“你既然说你心悦的是流苏,那你陪着祁瑶那丫头跪祠堂又是怎么一回事?”
“陪着跪祠堂又怎么了?”三娘反把话塞回去:“当时父亲尚未回来,祖母又想擅做主张把我送走,兄长守着我只是怕故技重施,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到这个,王文胥假意冷哼一声,以表明他对此事的态度:“我看王家就甭要什么主位了,左右也是形同虚设,你们谁想要就吱声,我成全他!”
王文胥这是讽刺二房和王老夫人手伸得太长了,管得太宽。
可他这话谁敢接?那不是给自己掘坟么?故而没人回应。
乔氏哪里肯就这样妥协,却道:“那夜可是我亲眼看见的,哪能有假?兄长护短我可以理解,可也要实事求是,作为一家之主,那就得公公正正。”
王文胥问她:“你看见了?”
乔氏异常肯定:“自然是看见了……”
“呵,弟妹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夜阑居去蹲点,也是够上心的。”
乔氏忙道:“话不能乱说!我…我只是睡不着,故而四处转转。”
王文胥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别人不知你什么性子也就罢了,我可是清清楚楚的!你从嫁到王府以来,早起的次数扮扳着手指都能数清楚,如此惫懒,还能睡不着出来转园子?真是笑话!”
乔氏哑口无言,脸气得涨红。
王文胥置若罔闻,转而去问王祁贤那仆从:“我问你,你现在还确定祁贤爱慕的是祁瑶么?”
那仆从一愣,抬头看了看堂中众人。
他现在成了王府最下等的奴才,乔氏除了给他五十两银子,其余的话都当做放屁了。若是早知道只得五十两银子,他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还不想离开王家,不能把主子全得罪:“小的确定,在书院时,小的曾见大公子一遍遍的书写五小姐的名字……”
“你说谎!”闷了半天的王祁贤,突然又开了口:“你没有证据,何来这些信口雌黄?”
“那是因为公子事后将那些纸张烧了,否则……”
“否则什么?既然没有证据,又岂能容你胡说?”王祁贤冲他吼道,似乎把他心中的恼怒全转移到了这仆从身上:“亏我待你这般好,好吃好玩都分你一半儿,你母亲病重之时,是谁帮的你?你现在恩将仇报,你母亲知道吗?”
一听王祁贤说起他家中老母,仆从麻木的脸上总算有了情绪:“求公子别跟她老人家说,她…她已经快不行了,就让她好好的走吧……”
“那你就实话实说!别再让我失望……”
“我……”那仆从忧郁不决,王祁贤所说的实话实说,就是让他倒戈。
王祁贤待他有恩,他一直记着,可他也是没办法。家中老母病危,他又染上赌,原本就清贫的家,已经让他败得所剩无几了。
乔氏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给他一百两还清债务,还说会把他调去二房当值,给双倍月银。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结果,一百两就只给了一半儿,什么双倍月银,简直就是做梦。
他心中对乔氏的怨恨还是有的,可他现在也是二房的人,只能抓住这跟救命稻草。
王文胥见这仆从犹豫不决,便知道他有问题:“说!”
他被王文胥这一声吓到,不禁一颤:“小的……小的没有说谎……”
王文胥不再逼问他,更不对他用刑,而是朝周围这帮下人道:“府里谁跟他相熟的,找过来。”
先前去找流苏他们过来的那小厮回:“老爷不必麻烦,他仗着自己是大公子身边的人,行事自来高调。他的事情,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小的也听说过一些……”
闻言,王文胥催促道:“那你说。”
小厮得令,便又继续道来:“他平日里嚣张得很,仗着大公子的势总占人便宜。跟着去书院的日子还好些,一回来就不消停,府里的小厮都不怎么待见他,可又顾忌这大公子,所以不敢明说……”
王祁贤那仆从听了没什么反应,想来他到二房当了个三等家仆之后就明白了,没了王祁贤这棵树,谁也不待见他。
那小厮接着有道:“前些日子他越发过分,在府里四处借钱,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得多,搅得大伙儿不得安宁。就在五小姐出事之前,这小子又消停了下来,小的听说……”
说到这里,那小厮顿了顿,看看乔氏,又看看王老夫人,欲言又止。
王文胥给他撑腰:“你只管说,只要是大实话,便赏银二十两!府里若是有谁敢为这事找你麻烦,你就来寻我,我替你做主。”
有了王文胥这层保障,小厮壮了壮胆儿,才又道:“小的听说他是沾上了赌瘾,赔进去许多银子,窟窿填不上,他又管不住自己的手。不过后来…后来他就消停了,大概是还了赌债,加上他老母亲病重,就戒了……”
王文胥抓住重点问:“他欠了多少银子?”
“小的也说不好,他把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估计也就百八十两银子。”
百八十两对王家来说九牛一毛,对一介下人而言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王文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