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抹了把泪,独自一人离开了傅府,那孩子眼里闪着泪,想奔上去却又被傅老太太束着,憋不住就干脆哭了起来。
“把少爷带下去,安排好住处,好生伺候着。”老太太看他哭的厉害,有些厌烦,便朝吩咐沈嬷嬷道。
“是”沈嬷嬷应着,就将人带了下去。
老太太这几日差人又到渠州知府家走了一趟,还是为了傅静娴的婚事。
可惜天不从人愿,南淮府尹同渠州知府有些交情,把傅家的事情抖落出来。
渠州知府可没有南淮府尹这么讲人情,怒指傅家不厚道,染了这种病的爹估计也教不出什么好女儿,直将傅老爷染了淋病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
河洝离渠州那么近,渠州都传得满城风雨,更别说河洝了。
府衙里的师爷得了消息立马赶到府上,他还正纳闷儿呢,怎么平时好好的人,这回闭门卧病这么久,原来是见不得人的病。
老太太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正急得跺脚,师爷却来了。
“老夫人,大人他......”师爷欲言又止,明显是得了消息来的。
老太太深知瞒不过她,索性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这么耗着可不行,衙门里堆了好些公务,实在不行......我就往上边报备报备...”师爷的意思是,傅老爷要是不行了,就叫上面安排新官上任。
老太太自然是不会从的,连忙阻拦:“不成不成,师爷啊,我们傅家待你可不薄,这种节骨眼儿上了你可不能把我们往火坑里推!要是衡儿没了这官位,咱们一家人都得从这宅子里搬出去,这一家老小难不成去喝西北风?您就代为管理一下,往后推一推。”
她是想等傅静娴嫁了个好人家,他们好巴着过活,可现在八子都还没有一撇,傅老爷的官位是万万丢不得。
师爷为人不算多高洁,只是傅家人待他确实也不错,就当还个人情:“罢了罢了,不过您还是早做打算,这一县之长可开不得玩笑。知情不报那是大罪,拖久了怕出岔子。”
老太太则诺诺道是。
师爷摇头叹息,到疏林院探望了一下傅老爷。
傅老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身上已经隐约传出些恶臭来,师爷一进屋便闻见了,忍不住捂着鼻。
三娘同她这个名义上的爹从不亲近,也说不上什么感情,他肯收留她是因为王家,他肯养着秋姨娘那是因为他好色。因此,三娘除了同情可怜他,没有别的念想,就算她有想法也救不了傅老爷,她又不是什么盖世神医。
傅老爷见师爷来了,有些激动,连忙拉住他道:“你去,把倚红楼里的人全给我抓起来,我不好过,也不叫她们好过!还有那个俞四娘,关到牢里去狠狠给我打!”傅老爷恨恨道,那样子就想要喝她们血,吃她们肉似的。
“这......”师爷甚是为难。
傅老爷见他这般,又道:“你放心,出什么事我来担,左右都是要死了,不把她们拖下水难解我心头之恨!还有那个刘寅轩,竟把我往火坑里推,我要他死。”
他还是认定了是俞四娘坑害了他,劝过了也不听,像是下了决心要拉个垫背。
这人命关天的事,师爷哪里肯应下。
傅老爷见他还不肯应,就下猛药:“你就照我说的办,出了事往我身上推便是,衙门那书房架子上有本博物志,里头夹了张一千两的银票,都归你。”
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了,前些日子傅老爷不是总差钱么?三娘估摸着这一千两是何氏那箱首饰变卖来的。
师爷果真犹豫了一番,这样数目的银子,他再苦半辈子都不一定有。
思索良久,他便应下:“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师爷拿了钱办事也卖力,三天之内倚红楼就让他端了个空。只是那刘寅轩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逃过了傅老爷的追杀令。
此时傅家就以这样的状况过着,傅老爷拿药吊着命,傅家上下一堆人张口吃饭,加之先前傅老爷在俞四娘身上挥霍不少,傅家的家底已然用去大半
府里日子不好过,老太太想谋些出路,却把目光转到了流芳苑来了。
三娘如往常一般去疏林院请安,回来却见李嬷嬷领着两个老妈子在流芳苑的正房里翻来找去的,不知在寻什么。
秋姨娘则在一旁阻扰:“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个不能动......还有那个...那都是过冬的褥子...”
李嬷嬷可不理会秋姨娘,继续在屋里翻着,寻到三娘藏了东西那箱子时,却直接跳过搜别处去了。
上回李嬷嬷来送秋衣褥子的时候,那一排箱子她都打开看过,都是些春夏穿的衣裳,她干脆就懒得翻了。
三娘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东西她早就藏在了置放夏衣的箱底下,三娘料定了李嬷嬷不会翻那里。
“这儿有个箱子!”其中一个老妈子俯身指了指榻底下,说着就钻进去拿。
秋姨娘一惊,连忙前去拦:“那个你不能动......”
三娘也跟着上去阻挠,目的就是让她们觉得那箱子里有不得了的东西。
“你们放开...不准动姨娘的东西......”说着,三娘动上了嘴,一口朝那老妈子咬上去。
“哎哟......”那老妈子疼得直叫唤,急急将三娘推开。
老娘们儿力气还倒挺大的,三娘让她一把推坐到了地上,股腚生疼。
秋姨娘见此,暂时管不得那箱子了,过来将三娘扶起身:“怎么样?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