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桃花枝上立着的那只赤腹山雀,形单影只。
说起春色,但凡是画活物,一定是出双入对。可这人依旧毫无情趣,如此桃花美景,竟只画了一只山雀。
“如何?”王文胥见她久久未答话,便又问道。
三娘摇头:“此画难辨......”
要说作画之人的特点,那就是太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画每一处都追求极致,可丝毫没有个人特点,就像是范本一样。
王文胥听罢,也没硬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只问:“那让你选一幅最喜欢的,你会选哪个?”
那自然是谁画得最好,就选谁了。
三娘指着王文胥手里正拿着的那副:“肯定是选这个,从画作本身而言,这是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王文胥对这个结果似乎不满意,又将那副仕女图拿来:“这个也不错,为何不选这个?你看,这画作精细,刻画唯美......”
他说了一堆吹捧的话,让三娘不明所以。
“不是说鉴赏画作么?父亲如此认真作甚?”
王文胥顿了顿,是觉得自己有些较真了,便将画收了起来。
“你找到这儿来,不会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吧?”
他还真说到了点子上,三娘也不跟他再扯别的,直道:“父亲还记不记得上回凌云寺那件事情?”
王文胥没搞明白她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事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三娘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只是那时人人都担心长姊的安慰,回来之后没人去管那些歹徒到底是什么人。您想,凌云寺香火一向旺盛,那地方要是聚集了歹徒,对往来的香客岂不也是威胁么?”
王文胥皱眉沉思,这事他是从赵氏口中得知的,一门心思的想着王祁莲有无大碍,以及永安侯世子的恩情,确实没有去管那帮歹人。
“这确实该管一管......”
三娘又道:“那帮歹人出现在凌云寺后头的竹林中,父亲可带人前往。指不定那帮歹人还有其他的同伙,将他们举歼灭,也好还凌云寺一方安宁。”
王文胥复点头:“待我先去暗访,证据确凿了再向皇上禀明。”
“暗访可以,只是父亲要带几个有身手的人,那些歹徒有些功夫,别到时候反被他们害了去。”
“也对……”王文胥觉得有理,可回了神又觉得不对劲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突然想到过问这件事了?”
三娘装出一副愤慨模样:“那日我也在,那帮歹人竟想轻薄长姊,言辞十分可憎。我只是觉得长姊既然受了委屈,就不该让那帮人逍遥自在,也是为了凌云寺过往的香客着想。”
听了她这话,王文胥道:“是为父疏忽,赶明儿我就领着人过去,定要将那帮歹人绳之以法!”
三娘想的并非这般简单,她希望王文胥发现,或是撞见隐匿在凌云寺的边南军,直将齐王一伙人端掉。
即便不能立刻将齐王拖下马,至少也得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复原不了。
王家现在已经跟睿王拴在一块儿了,那三娘也毫不犹豫的站在睿王这边。
只要王文胥发现了端倪,他一定会往上禀报,如此一来,三娘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大老爷……”门外有小厮轻唤了一声。
王文胥应道:“何事?”
“左家老爷子领着少公子前来拜访,还有丞相大人也跟着来了。”
王文胥一听丞相大人,立马正了神:“还不快请进来!”
“是……”那小厮应道,接着便是他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既然父亲有客人,那祁瑶就先退下了……”
“且慢!”王文胥将她叫住:“你去隔间里待着。”
“为何?父亲待客,我留下恐怕不太好……”
谁知王文胥直接了当的说:“那是给你寻的夫婿,就是左家那个孙辈的小子,方才我给你看的那幅仕女图便是出自他的手。上回在宫里你应该也瞧见了的,不过隔得远些,这回让你仔细看看。”
“啊?”难怪王文胥把那画夸上了天,原来是出自左誉之手。
“别啊了,快进去吧,那小子知书达理,为人也不错,你边看边考虑。”
看来是拗不过他了,三娘点了点头,进隔间里去了。
未过多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王文胥匆匆出门相迎:“稀客稀客,二位到访实在让我王府蓬荜生辉啊!”
左老太爷比较客气些:“尚书大人言重了,我是闲人,做不得那般讲。”
苏沛却道:“得了啊,把你这套收一收,现下不在朝堂之上,少那这面儿对人。”
如此,王文胥也就不再客套,让他们进到屋里去。
三娘倚在隔间那道木雕隔板上,侧耳倾听,他们一行的脚步声窸窸窣窣,杂乱无章,听不出有几个人。
待他们进来之后,王文胥让小厮奉茶。
“咦,这不是我画的仕女图么?怎么在王伯父这里?”
听着话,他应该就是左誉了。
三娘凑在镂空的隔板前看,动作不敢太大,只能看个大概。
左誉立于桌案前,手里拿着他那幅画,他今儿穿得清爽,相较在宫里的时候俊逸不少。
“那是我从你爷爷那里要来的,看你画得不错,就收着了。”
左誉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三娘又看了看其他人,左老太爷寻了地方坐下,苏沛就坐在他身边。
接着,苏沛说道:“文胥啊,先生他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