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让丘若停手,再道:“说!”
三娘忍着疼痛,虚弱道:“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给她老人家烧些纸钱有何不妥?想着在府里烧纸钱太晦气,所以我才出门的……”
不待王老夫人开口,乔氏先发了话:“死丫头,还不肯老实交待,丘若,给我继续打!”
丘若望着王老夫人,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王老夫人微微点头,丘若便动起了手,细细的藤条抽在三娘身上,钻心的疼。
“小姐!”沈嬷嬷从外头进来,连忙将三娘护在怀里:“老夫人,我家小姐绝非不检点之人,还望老夫人高抬贵手……”说罢,着着实实的给王老夫人磕了个头。
谁知王老夫丝毫不听,只道:“下人护着主子乃人之常情,你既然如此心疼她,那你就代她受过吧。”
话音刚落,丘若的藤条又打了下来,直直落到沈嬷嬷身上。
沈嬷嬷几十岁的人了,哪里经受得住这种疼,叫唤不停。
三娘顿生恨意,王老夫人分明就是铁石的心肠,再这么下去,沈嬷嬷还不被活活打死么?
她不知哪里来的劲儿,突然蹭起身,一把夺过丘若姑姑手里的藤条。
丘若明显被吓了一条,皱着眉道:“五小姐是要造反不成?”
三娘紧紧拽着手里的藤条:“是又如何?”说着,一藤条抽在丘若脸上。
丘若皱着一张老脸,大声叫唤起来:“啊!死丫头,看我不弄死你……”
瞧她嘴痒,三娘又一鞭子抽在她另一边脸上。
丘若直喊疼,抱着脸赶忙跑开了。
三娘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反了!”王老夫人大怒,桌案让她拍得一声巨响:“把这丫头给我拿下!”
此言一出,屋里的下人纷纷涌了上去,要将三娘治住。
三娘见谁上前就打谁,屋里叫唤声,吵闹声不绝如缕。
毕竟他们人多势重,三娘拿着藤条一阵乱挥,最后还是被小厮扣住双手,制服了下来。
丘若见三娘被摁住了,上前来夺过她手里的藤条,顺势就给了三娘一下。
三娘早已疼得冒汗,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丘若看,巴不得给她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丘若一阵寒颤,心想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子,凶煞起来还真是瘆人。
王老夫人见三娘被下人们制服了,才道:“私自出府也就算了,还胆敢欺瞒长辈,不仅如此,还在长辈面前放肆。依我看,你这性子得好好磨一磨,免得以后嫁出去了,丢我王家的脸。”说着,她同丘若吩咐道:“让人备车,把她那屋子里的东西拾掇拾掇,送去庄子上。”
王家在京郊有数亩良田,由府里那些年迈了的,以及犯了大错的下人们料理着,故而在那边建了宅院,供那帮下人住着。
王老夫人让人把她的东西收拾了带过去,分明就是不想让她回来了,她岂会顺从?
丘若捂着半边脸,还觉得火辣辣的疼,冲三娘道:“五小姐,请吧!”
三娘不从,挣扎道:“我不去庄子上,就算我有错,也要等父亲、母亲回来定夺。”
乔氏则笑她痴人说梦:“恐怕是等不到了,今儿就算丢也得把你丢出去!”
三娘驳道:“凭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出门只是为了烧纸钱,并未做过其他事情。”
“甭管你今儿出门做了什么,单凭你方才那举动也有理由送你到庄子上去。”乔氏说着,还同那教习姑姑道:“姑姑您说,咱们这般处置可还合情合理?”
三娘方才确实过于冲动了些,那教习姑姑有理说理:“嗯,并不过分。”
如此,乔氏替王老夫人发号施令:“愣住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王老夫人并不阻拦,也不多说,就在高座上看着。
三娘拼死挣扎着:“就算真要将我送到庄子上,也得一家之主来定夺,敢问一家之主在么?再者,我乃长房的姑娘,父亲、母亲尚未发话,旁人说的怎能作数?”
王祁莲按捺不住,她若是眼睁睁看着三娘被送去庄子上,她于心何忍?
“瑶生说得不错,总是子女要被送出去,当由一家之主来定夺,二婶逾越了。”
言下之意就是,二房的又不是当家的,说的话不着数。
教习姑姑这回没有拦着王祁莲,因为她说的在理,教习姑姑只认理。
王老夫人见她们挑这个理,干脆自己出马:“老二媳妇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拉出去!”
三娘仍然不肯就范:“祖母说了也不算,您自然是王家最为尊贵的长辈,可是您已经无需再主持王家家事,当家主母该是我母亲才对。从祖父移权开始,王家就得当家的说了算。”
她是在提醒王老夫人,你已经没了权利,王家的内宅主母早已不再是你了。
王老夫人掌了大半辈子的权,过惯了被一家人捧着的日子,她最不想接受的就是她已经无权了,只能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养老。
听见三娘戳她的痛处,她更加气愤,不想再听三娘说一个字。
“我让你们拉出去!都不长耳朵吗!”王老夫人是彻底动了怒。
束缚住三娘的那两小厮,哪里见过王老夫人这般阵仗,当即被吓的不行,赶忙扯着三娘出去。
三娘抵死不从,同他们拉扯不下,他们也不敢下狠手。
王祁莲看不下去了,忙从座上起身,跪到王老夫人脚下:“祖母,您就饶了瑶生这一回吧,让她跪祠堂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