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贵为神王,但在战争还未结束前却不能唯我独尊,不能重走蛮祖当年的老路,否则谁给他打仗?虎啸峰变故如何收场,这不独是他,也是乌谬和阴生涯必须面临和解决的问题。。し
她撇撇嘴。
皇甫铭也伏在船舷上:“你能发下重誓,虎啸峰爆炸与你无关?”他问得郑重,“如果能,我力排众议也要保你无虞。”
她眯起眼,感觉到发丝被微风拂动,才想起方才炸散了头发,于是以手耙梳,随便挽了个发髻,以金簪定住,口中却漫不经心道:“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发誓?蛮人全死光我才要弹冠相庆呢。”
皇甫铭看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变了。
果然是她!
虽不知道她如何办到,但今晚的元凶必是她无疑了。
这可不好办。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他掘地三尺也能挖出来,可如果是她……
宁小闲瞥见他靠拢过来,不由得讶然:“怎了,你要作什么?”
“姐姐,你可真能给我惹麻烦。”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将她关在神山三年,他还以为自己将她棱角给磨平了大半,看来她那是有意收敛,一出神山就原形毕露了。
在他的阴影下,她的一对眸子依旧是黑白分明:“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她轻轻“啊”了一声,“是呢,你不能伤我,也不能加一指于我!这可有点儿不好办了。”
她这会儿眼波流转、巧笑嫣然,尽显活泼灵动,正是他最爱的模样,可现在他却也恨得牙根儿都痒了。
“姐姐真是不乖,不过,我和巴蛇的协议不会永远维持。”他慢慢欺身而上,双手按在她身体两侧的船舷上,将她锢在方寸之地,“到得那时,淘气的姑娘一定会受处罚的。”
他说得又轻又慢,最后几个字几乎在她耳边呢喃,连热气都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宁小闲不寒而栗,伸食指按着他胸膛,将他推了开去:“其实还有一法,可免你于眼下困局。”
“什么办法?”
“偷偷放了我。”宁小闲笑眯眯道,“你可以向其他蛮人假称长天救走了我,冤有头债有主,该追我的来追我,该杀我的来杀我,那就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要是让她从手底逃走,他的威信和名望不知要受多大打击。皇甫铭胸口起伏几下,直气得笑了:“我终于知道乌谬面对你时有什么样的感受了。”
恨到了极点,却又摸不得碰不得,还时常被她撩动火气。
宁小闲咬了咬嘴唇:“刚才发生何事?”她的感官虽被削弱,还是觉出方才爆炸时有些异常。
“他施展领域,想趁乱将你抢走,被我拦下了。”
她“哦”了一声。
皇甫铭眯起眼,不知怎地心底涌现一股暴怒:“姐姐可是觉得很遗憾,乌谬没有得手?”她这满脸的惋惜是怎么回事!
她是撼天神君道侣,满心挂念巴蛇倒也罢了,他虽然妒忌却知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乌谬又算什么,她宁愿落进乌谬手里也不想呆在他身边吗?
“你若被他擒走,日子可没有在我这里舒坦。”他咬牙切齿道,“他有的是法子令你生不如死!”
她唇角绽出一抹冷笑:“你也不差。”
“喀啦”,他握着的船板被一下捏碎,画舫不由得剧烈震动。这整艘船是一件法器,其中部件坏了,其主人唐努尔自能感知,也不知从哪里掠了过来:“发生何事?”
皇甫铭的手张开又握紧,握紧重又张开,如此反复几次,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无妨!”
他声音里怒气饱满,唐努尔就是再迟钝也不难分辨出来。不过神王和这位玄天娘娘之间的关系一直怪异,她也未多想,这时就道:“初步勘察结果已出,爆炸位置深入山腹七百丈(两千米),对方用的应该是千金堂的巧器一类,威力奇大,专用于开山裂石。”
“七百丈?”皇甫铭回身,“虎啸峰有山洞或者地缝?”有些山脉被流水腐蚀得千疮百孔,洞穴横生,但这里?
“选此召开盟会之前就勘探过了,没有。这里山体匀实,并且布下了阵法结界,禁绝土系神通遁入。”这般重要的盛会,自然事先要做充足准备,只是从现在来看,好似称不得万全。
皇甫铭沉吟半晌:“果真这样,那就不是姐姐所为。”如非修仙者,不能透壁遁进山腹里去,何况圣域还有所预防。宁小闲修为被制是事实,断不可能如此行事。
他望向宁小闲,眼里可没有半点愉悦,反倒是沉沉的不快:“姐姐何不否认,难道认得下手之人?”
她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我三年不出神山一步,你堂堂神王耳目遍布天下。现在你想说,你抓不着的主犯我反倒认得?”
皇甫铭眯起眼看她:“爆炸明明不是因你而起,为何方才不在人前否认?”
她淡淡道:“就算我否认,他们会信?”
话音刚落,她就望见皇甫铭胸口起伏,长长吸了口气,好半天才缓缓吁出来。
这个动作的意味很明显,他有些暴躁了,而且失去耐心。
对于他的盘诘,她的回答每一句都是反问!这说明什么?她还不说实话,她还在挖空心思对付他!
在眼下的风头浪尖上、在他费尽心力想保全她的时候!
她在乌谬等人面前所言似是辩驳,却显得漫不经心,只会更加惹疑。现在来看,她那一番作态必是有意要把矛头挑向自己身上,所凭忖的大概就是他和巴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