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on_r">阴九幽面色这才转为凝重:“我的确有一事要你办,并且一定要办妥。”
穷奇乖乖蹲在宁小闲脚边,不屑道:“想从这里出去,没门儿。穷奇大爷要看守你一万年!”
阴九幽目光在它身上一转,阴恻恻道:“这三百年来,阴某人承蒙你多加关照了。”
“哪,哪里!”穷奇本想自谦两句,却被他话中的寒气给憋了回去。它这些年以权泄忿,给这大魔头穿了不止一次小鞋,看来这家伙每件都还记得。
神境的记忆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阴九幽笑了笑:“不若我改个条件,要长天将你熔回重铸?”
穷奇顿时打了个寒噤。
阴九幽不提宁小闲,却说长天。它惯有自知之明,跟天下安定比起来,区区一个炉子算什么?要是阴九幽真向长天提这要求作为报复,穷奇百分百有把握——神君大人真会二话不说熔了它!
所以它赶紧打了个哈哈:“我就是一说罢了,你们商量,你们商量。”
阴九幽怎会将最重要的机会浪费在它身上?宁小闲笑着看它一眼,转向封魔球道:“我不会放你出去,也不会办令自己难堪之事,你的要求看着提罢。”
她这话里陷阱和限制不少,什么叫令她难堪之事?这条件本身就极难定义。阴九幽如果诚心想谈判,必然要在这几个字上面做文章,她也好听听对方的真实条件。
哪知阴九幽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句道:“我的要求简单得很——”
宁小闲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他的下文,忍不住道:“什么?”
“不可说也。”
有这样吊人胃口的?她差点儿一巴掌拍到封魔球上,不过这时候阴九幽化出的身影抬手,向上指了指,又摇了摇头。
上面?上面有什么?
穷奇阴阳怪气道:“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宁小闲却若有所思:“上面……天?”
她明白了阴九幽的意思,遂走出神魔狱,奔行数百里地,找了个就近的天隙钻了过去。
天隙的另一端,就是天外世界了。
她这才重新进入神魔狱,对阴九幽道:“说吧。”
她方才一下读懂了阴九幽的意思:上有天道,不可说也。所以她钻进了天外世界,这里就脱离了南赡部洲天道的管辖范畴,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南赡部洲天道都不会知晓。
不过她面色沉凝,没有一点笑容。因为阴九幽的举止也表明了,他提出的条件会与天道相悖。
这绝对是任何一个修仙者都避之惟恐不及之事。
“无论阴九灵要做什么,阻止她就是。”
宁小闲还道他要提甚刁钻已极的条件,话题一下拐到阴九灵身上,连她都有些猝不及防,微微一怔才问:“为何?她要作甚?”
“我也不知。”他摇了摇头,“她去世太早,进入地府却又太晚。我重新得她音讯也是脱出广成宫玉笏峰之后的事了。”
宁小闲望他一眼,挑眉,意思却很明显了。
阴九幽果然很自觉道:“我了解她至深,她自幼性喜冒险,又从来义无反顾,因此常要吃苦。”说到这里也不知勾起什么回忆,轻叹一声。宁小闲从他面上居然看出两分怅惘,“和天道交易,没有好下场。只怕这回她要把自己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前阵子中京覆灭,他也听穷奇对着他阴阳怪气地说了全过程。阴九灵为迫神山现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见所图者甚大。但凡涉及天下,连巴蛇这样的大能都觉力有不逮,她现在不过是仙人境,怕不要在未来的血雨腥风中粉身碎骨?
他声音中终于流露罕见的真情:“她毕竟是我妹妹,我又深陷囹圄,救她不得,因此要你和长天出手。为表诚意,我可以先拿信物与你,令大黑天出兵。然,长天必要起誓,阻止阴九灵之余还要保她性命周全!”
宁小闲目光一瞬不瞬紧盯住他,似在评估他话里真假,好一会儿才道:“她已经不是阴九灵了,她唤作柳青璃,恐怕连你都不再记得。”
阴九幽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唤作什么都好,她还是我妹妹。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这家伙最擅于作贱人心,他的话当真可信?对上这个级数的高手,宁小闲却不能轻易答允,只对他道:“此事要紧,我要与长天商量。”
阴九幽点了点头,身形重化作虚影,飘荡开来,再无声响。
宁小闲不敢耽误,这天夜里就将此事与长天说了,当然,是在天道监听不到的情境下。后者面色凝重,一时沉吟不语。
阴九幽也真是好本事,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要将他们直接推到天道的对立面去!阴九灵奉天命行事,他们若去阻止,就是直接与天道为敌了。
现在他们与蛮族开战已经自顾不暇,难道还要招惹天道,连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都要刨掉吗?对付蛮人,众修仙者还能众志成城;对付天道,那么他们是不是转眼就要变作全天下修仙者的共同敌人?如他们将这两边都得罪了,天下之大,安有立锥之地?
可是不答应阴九幽的条件,就等不来大黑天的援军,南赡部洲更加前途难测。再者,长天二人都明白,天道这一回将天地当作熔炉,万物生灵为柴薪,一并投入战火中熔炼,恐怕未必安的什么好心。他们难道真要老实替天道流血流汗卖命?
长天目光闪动,思虑良久,终于低低说了几句话。
所以第二天一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