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前几天,也就是除夕当晚,乙木之力的星子突然又出现了,紧接着就是东方七宿的大涌。”
这个反常的现象当然引起了朱雀的关注:“东方七宿的星子消失又再现,只有一个可能——她去了别的位面,然后再度返回。”她苦笑一声,“我原本都已作好了与这世界一起湮灭的准备,哪知道最后关头又燃起了这点儿希望。”
宁小闲返回华夏,这就让朱雀心中重现希望——只要知道她离开本位面的方式,朱雀说不定也可以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接下来她就紧锣密鼓地找人了,因为东方七宿的大涌,预示着星子在本位面的逗留时间,绝不会太长。
宁小闲想了想,终是心有芥蒂:“罗欣榆呢?”她和长天返回城中,发现罗家还是没人。想来舒先生做事狠绝,将罗家一锅端了,免去后面的麻烦,横竖肇东城遇到这番变故,失踪和死去的人数少说也过百了,罗家的灭门既不显眼也不易被追查。
“罗欣榆是我的信徒。”
朱雀立过的教派很多,罗欣榆就笃信了其中一个。作为真实存在的神明,她能听到信徒的心声。
她当然不会将这么几个小人物的生死放在心上,“你重临地球之后,我就着重倾听这一片区域的信徒祷告,希望发现线索。罗欣榆述说了她在除夕之夜的见闻,又对你——”她指了指长天,“——有好感,我一听就知道星子是谁了,也知道宁小闲身边还有高人相护,估计就是从其他位面一起过来的。”
朱雀叹了口气:“若在八百年前,我还有信心一举拿下宁小闲,可是现在疲弱至此……尤其我分出神识放在罗欣榆身上,在街上看见了巴蛇,我就知道,这一回不仅是孤注一掷,而且只能智取了。”
后面的事,宁小闲都知道了。朱雀控制着罗欣榆靠近两人,与舒先生互相配合,将他们诱入了迷宫,希望将宁小闲一举擒下。她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太长,早就吃透了混乱的规则,因此连长天都未发现罗欣榆的神魂有异。说到这里,朱雀也忍不住好奇,对宁小闲道:“你怎么发现罗欣榆被我附身了的?”
这也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明明她自认伪装极好,不应被辨认出。
宁小闲笑而不语。舒先生刚刚变作炎魔时,长天已经认出这是请神术的效用,因此她挚出獠牙,使用了符舒的精血,打算窥听一下舒先生请来的是哪一路大神,结果她的确听到一个陌生的心声,却来自于正后方!
那个时候,她就明白眼前的炎魔只是个幌子了,对方真正的杀着是罗欣榆。只是朱雀的神识毕竟和阴九幽的分身不同,没有独立的人格。宁小闲所能窃听到的,也只有几个模糊而反复的片段,例如推倒、捆缚等等意识,不连贯也不成串,因此她只知道朱雀一定会伺机出手,却不晓得她具体的行动方式。
然而这就足够了,只需要知道敌人是谁,她和长天自然能商量出对策。
朱雀若是知道她这一回窃听旁人心声又是歪打正着,保不准一口老血呕出来。不过这种压箱底的绝技,宁小闲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谈说到这里,朱雀也露出倦色。她原本疲弱,又伤在长天剑下,早就精力不济。长天本就和宁小闲往外行去,这时她却又开声:“南赡部洲出了什么事?”
长天停下脚步:“何出此言?”
朱雀闭着眼道:“若非那里出了要紧大事,你早就取我性命。”双方的血契要到南赡部洲才生效,长天又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为什么会待她这般宽松?
长天淡淡道:“南赡部洲乱象将起,你也不用想着明哲保身了。”
他二人转身离去,穷奇紧紧跟随。很快这大牢又恢复了昏沉的灯光。
过了不知多久,阴九幽突然道:“你的涅槃次数,已经用完了吧?”
朱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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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不平静。
子时刚过,外面就传来了喧哗之声。
林青洋披衣而起,匆匆下楼,正好见到长天和宁小闲已经坐在饭厅。外面声浪喧嚣,他俩却是有条不紊地饮茶。
“您怎么起来了?”宁小闲笑着提起茶壶,为他和跟在后头走下楼的钱少芬、林瑞各斟了一杯热茶。她注意到,钱少芬的眼袋有些浮肿,显然一直都未睡着。这不奇怪,因为林青洋告诉她,外甥女又要离开了。
林青洋皱眉:“外面什么事?”
“您昨儿不是说了,县里组织人手,今儿一早去找水源吗?”宁小闲耸了耸肩,“现在有人发现,他们出不去了。”总有人不守规矩,想要抢先偷偷出发,于是长天结界笼罩县城之事就提前曝光了。
林青洋一怔,随即想起来她先前所言,“哦”了一声坐了下来。
丈夫怎么是这个反应?钱少芬瞟瞟这个再瞟瞟那个:“什么叫出不去了?你们都不着急?”
“着急有用?”林青洋和宁小闲算是异口同声。
钱少芬眨了眨眼,没明白这对舅甥怎么回事:“怎么就出不去了?”
“车开到县道往外走,走不出去了,前面像是有堵墙拦着。”桌上已经摆好两个笼屉,宁小闲一揭,“就像这笼屉上罩着的盖子。它不拿开,里面的东西也出不来。”
里面是一笼白白胖胖的四方形包子。
“叉烧包!”林瑞欢呼一声,伸着小爪子要去拿,被宁小闲一把拍掉,“去洗手!你下楼时抓扶手了。”他嘟着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