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的信民还在大千世界,我就能探知他的方位和状况。”这种神人与信民之间的微妙关系,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千世界?”宁小闲想了想,“莫不是池行已经不在南赡部洲了,这情况不多见罢?”
“不多见。”他正要回话,附近几桌食客却找到话题聊开了,几人说说笑笑,声音越来越大。
这其实也是近期最热门的话题,除开南赡部洲中部的战乱之外,就是撼天神君终于定下婚期、昭告天下:
他将于今秋十月初一,在中京迎娶名满天下的小妖女宁小闲。
这消息是由隐流和宁远商会在辖下遍及大陆的各驻点、分行、分部同时发布的,内容又十分劲爆,因此只用了月余时间就走到这片大陆最偏远之处,顿成街头巷尾热议的谈资。莫说是修仙者了,就连普通百姓也在津津乐道。
隐流出世已有五年时间,在撼天神君的带领下战功彪炳,过去两年里风头无人能出其右。马上要结婚的这一对儿,一个是功参造化、纵横大陆从无败迹,被尊作战神,一个是为乱天下,将整个南赡部洲都搅成了一锅滚粥的红颜祸水,皆是声名赫赫的主儿。所以隐流这消息一发布出去,用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形容都嫌弱爆,那就像在全大陆各处抛出巨型的爆破蛊,堪称轰动至极。
有人啜了口酒水笑道:“如今南赡部洲中部这么混乱,隐流还打算来分一杯羹啊。”虽说长天将婚礼定在中京而非巴蛇森林,最直接的理由当然是方便四方宾客了。要知道南赡部洲幅员如此辽阔,巴蛇山脉又在大陆最西侧,许多宗派的代表就算是接到消息马上启程,恐怕也要耗上四、五个月才能赶到,并且还是马不停蹄,中间若是再有拖耗、意外,不能如期赶上也不奇怪。而中京的位置就是得天独厚的了,大约位于整个大陆中心偏东位置,在这里举办婚典,当然是方便了四方宾客咸来朝贺。
不过有心人一听这消息就不难推导出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隐流也不甘寂寞,同样要把手伸向中部地区了。原先偏安于西南一隅,的确远离了全大陆的经济中心和权力格局,所以隐流入世之后,必然就要想办法插足中部,两次大型战事就助它达成了这个目的。
而撼天神君的婚事,更是一大契机,堂堂正正就将隐流的影响力又扩大了几倍。并且隐流原本也算是中京的幕后股东之一,在这里开办婚典也是名正言顺。
几名酒客赞同道:“就冲着撼天神君好响亮的威名,这婚典也是必须去观瞻一番的。”
另有个长髯客嘿嘿两声:“我倒想看看新娘子有多媚人,只手就能扰乱天下,又哄得撼天神君对她死心塌地。”
如此这般,议论纷杂。花想容眉间闪过一丝怒色,抬眼看了看两位主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却见宁小闲面色淡然,似是充耳不闻,只舀了一勺鲜汤,嘟着红唇轻轻吹了两下祛热,才小口喝下,那姿势既文雅又秀气。她的心上人却是金眸微眯,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磕——
“砰”,身侧传来一声重响。
那出言不逊的长髯客突然一个猛虎落地式,脸朝下摔在地上。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热热闹闹的酒楼一时安静下来,无数人都将目光移向了这里。
待旁人将长髯客扶起,这人紧紧捂着嘴,面露痛苦之色。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掌心躺着十几颗带血的牙齿。
他又惊又怒,环顾四周:“谁,谁干的!”说话声音虽大,却是含含糊糊,没几人听得清。人类只有三十二颗牙,他转眼就掉了一大半,莫说讲话漏风,就是吃饭都不利索了。
他是气怒攻心,同伴却清醒得很,刚脱离了呆怔状态即一把捂着他的嘴:“消声,这里有大能!”能不动声色就敲掉长髯客一嘴牙,这里满层的食客还偏偏都没发现人家是如何动手的。这还不是大能吗,他们哪里拼得过?
这亏是吃定了,好在修士的康愈能力也不错,用不着两三个月,牙齿又能长全。所以暗中出手这人只是薄施惩戒,没打算要了长髯客的命。他们若不见好就收,说不定等下就是血溅酒家的下场。当下几人生拖硬拽,将长髯客按回座位。后者这时反应过来,也不吭声了,只顾处理自己嘴上的伤口。
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中,长天举杯,慢慢啜了一口。
长髯客的言辞里不曾含污带秽,否则就不止是掉一嘴牙这么便宜了。
满楼的客人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于是大家纷纷落座,埋头用饭。过了好一会儿,该说话的说话,该划拳的划拳,这事儿也就被抛在脑后,酒家又重新热闹起来。
伙计给宁小闲端来最后一道菜的时候,楼梯口又走上来四个人。
落在后面两个,都作侍从打扮,但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却是风姿绰约,也如同宁小闲三人进来一般,引得人人瞩目。
那女子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看起来吹弹可破,眉如翠羽,一双凤丹眼中秋波流转,小腰又盈盈不足一握,然而酥|胸饱满,臀儿浑圆,配着一袭鹅黄的儒裙,外罩青竹绿绣花禙子,说不尽的体态风|流,莲足轻移间,秀发上一支桃花金步摇巍巍轻颤,粉嫩欲滴,更将她的面庞衬托得明艳诱|人。
这女子好生标志。花想容正这般想着,却见宁小闲也放下羹勺,深深凝视着这个女子。
陪在这女人身侧的玄衣男子身材高大,外面套一件蓝色灵芝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