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了啊。

……

这一天,花想容见着女主人的时候,就见到她愁眉苦脸,不由得关切道:“出了甚事,驱逐阴九幽的行动不顺利么?”

“顺利。”宁小闲没好气道,“就是太顺利了。”她刚在龙颈上坐下来,突然“啊哟”一声,小脸都皱在一起,下意识地想去抚一抚某个部位,却又觉得这动作太不淑女。

长天不动声色:“可要我帮你?”方才生气归生气,可是抡下去才记起手感真是一流,他倒不在意多来几下。

“不,不用。”宁小闲吓了一跳,惟恐他还没打过瘾,迅速转移话题,“我们在什么地方?”

“海上。”

“废话。”宁小闲横了他一眼,新仇加旧恨,“陆地在哪个方向?”

这问题其实提得极有水平。他们游出归墟之后就忙着驱逐阴九幽,哪有功夫观察周围环境?她只知道这是海上,却不晓得自己在哪个方位了——大海啊全是水啊,放眼数十里连半个有效的参照物也没有,她怎知自己身处何方,要去向何方?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海水已经算得上冰凉刺骨了,却远远比不上空气那般酷寒。她虽然不怕冷,但从体表感受到的寒意来看,这里的气温至少在零下四十度以下。再直接一点说,海面上全是雪白的浮冰。东海虽然也有一年四季,却没有这么壮观的景象。

这回接话的却是花想容,原本清脆的声音从龙躯中传出来,也显得有些沉闷:“恐怕我们在白濮洋了。”

宁小闲这才吃了一惊:“白濮洋!”饶是像她这样喜爱游历和玩乐之人,也只在书中见过这地方,却没料到有一天会亲至。白濮洋比南赡部洲的北境还要遥远,据说越过它也就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片大洲——北俱芦洲。

不过宁小闲可没作好去另一片大洲探险的准备,花想容也知道这一点,龙首抬起,正对着头顶一轮红日:“以太阳的位置为指引,我们若是一路南行,很快就能见到陆地了。”

宁小闲望了望眼前破碎的浮冰道:“看来我们离陆地不远了。”浮冰从冰川飘来,而冰川发育于陆地,所以这里南赡部洲的最北部不远。“看来你族中的资料不够详细。归墟这回居然飘到白濮洋来了。”而孟水鲤口口相传的经验,乃是这个天道的试验场只在东海飘流。

花想容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许多许多年来族人找不到归墟的原因之一吧。

两位主人既已办完了神魔狱中的差事,她也不再流连于寒冰之海,当即长啸一声,腾空而起!

……

只有乘坐在龙背上,自高空望下去,宁小闲才能深刻领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真正意境。

冰川的确就在前方,壮阔、无垠、宏伟、却又纯洁得只有一种颜色。除了沙漠之外,这是唯一能同时匹配这几个形容词的地方了。

这个地域终年苦寒,所以冰川的面积无比宽广,就算以白龙的速度,也足足飞行了二十个时辰,才越过这片广袤的冰川,直抵陆地。

时为隆冬,陆地上也只有两种枯燥的颜色:黑的岩石,和白的积雪。

又往前飞了两、三个时辰,地面上才开始出现人类活动的痕迹,先是零零星星的村落,后来才是人烟密集的城镇和街市。

白龙等候主人的指令,长天要求她:“找个像样的城市。”

所谓的“像样”,一是要大,二是设施要齐全。花想容一向很会贯彻顶头上司的旨意,所以她在日出时选择了一个看上去足够大也足够繁华的城市,在近郊降了下来。

正逢破晓时分,整个城市还未从沉睡中醒来。街道上隔夜的积雪都能埋到膝盖,并且寒风裹挟着雪片,绵绵不绝自天而降。路上行人稀疏,多数是裹着厚重的棉衣,缩着脖子匆匆来去。

和他们相比,一身轻衣薄衫却无半点畏寒之态的长天三人就格外显眼。

在这种城市里面,天天都要起早的人有几种,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就是开门做生意的。所以一刻钟之后,宁小闲已经坐在一家饭铺里面,享用几天来的第一顿早点了。

外面大雪纷飞,屋子里却温暖如春。先来一份过油炸得金黄酥脆的馓子,用手一块块掰着吃,满嘴都是面香,再打一碗店家半夜里现磨的浆子或者豆腐脑儿,稀里胡噜下肚,浑身都能暖起来。若是手里有些闲钱,还能要一碗加了野山椒的、新鲜热乎的羊血面汤吃,有老饕再要二角浊酒,喝得快见底儿了就往汤面里一倒,顿时满屋飘香,吃这碗汤面的人更是满嘴辣得差点可以喷火,趁着这股火热劲儿在风雪里走出去两三里,都不会觉得冻了。

不过宁小闲目光一扫,居然见到了另一样绝不该于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她能发现这东西,乃是因为店家就在饭铺里最明显的位置立了个牌子,上书:“本店出售青果,十二文钱一个”,并且有个客商打扮的食客就点了一份,那东西和乒乓球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圆溜,就是颜色呈现深绿色。

这东西,她实在眼熟得很哪:艾果。

顾名思义,艾果的主料就是艾草和大米,里边的馅儿各随主人喜好填充。这也是她喜欢的小食,平时可没少吃。可问题在于,艾果一般只在阳春三月,也就是清明前后取艾叶制作,所以也被称为清明果。如今正逢腊月,店里怎会供应这东西?

偏这这地方又位于极北,天寒地冻的,本不适合


状态提示:第1806章 极北--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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