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廖梅, 廖梅面色阴沉, 叫二弟子带人出去看看,韩吉欣意识到这就是夏小乔所说的时机, 立即悄悄拉住了最小的两位师妹, 不叫她们跟着去。
此时院中的武云也三言两语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赵吉星,赵吉星急忙进去到廖梅耳边回禀:“好像是那些下贱女奴造反,将刘坞主她们绑了来……”
廖梅立刻斥道:“怎么可能?”她师徒两个传音密谈, 别人都没听见说什么,却看到她脸色极难看, 一时都好奇起来。
牛成刚不想毁了自己家的喜事, 出声道:“不知哪里来的贱民闹事, 让贵客见笑了。”叫了儿子出去料理, 自己继续招待客人, “别因这几个贱民扫兴,诸位, 我们入席吧。”
话音刚落,外面喊声又起:“廖梅!你滥杀无辜, 强取豪夺,逼良为娼,颠倒黑白, 罪不容诛!”一字一顿,虽都是女声,却气势惊人。这一串词翻来覆去喊了三遍才终于停下,似乎牛家的人和廖梅的弟子终于赶到制止了。
夏小乔看到唐池翰不知何时也到了外面院中, 心中有数,就面带好奇开口问:“廖门主,外面是什么人啊?”
她问出了众人心中都想知道的事,所以大家都当没听见牛成刚的话,没人去入席,都看着廖梅等她答话。
廖梅心中正惊疑不定,因为刚刚赵吉星悄悄告诉她,说武云亲眼见到了被绑的刘芳,她担心是岛上真出了事,当下却不能表露,只假装无事的说:“我也不知。这些年我彩凤门为了做好事,得罪的人也多。只是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不该闹到太守府来,真是目中无人!诸位先去入席吧,我去看看。”
她说着站起身,夏小乔立刻跟着站起来:“我陪廖门主去,也看看到底是谁这样胆大包天。”
“伯父,我也去看看吧。”汪明渠低声向长辈请示。
说是低声,可在这堂中,除非是聚气传音,不然再低的声音,大家也都能听得到。于是他一开口,自重身份的不便前往,其余小辈儿或亲信却都要跟着去瞧热闹。
廖梅不由看了牛成刚一眼。牛成刚心中非常不悦,根本不想理会廖梅,所以正自顾邀请汪家人和丞相的心腹去入席吃酒。外面的事他已经派了儿子去管,料想不至于闹出大事,廖梅要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那他何必管她死活?
廖梅跟着他年头不短,一看牛成刚的神色就知道他很不高兴,不敢再耽搁,立刻带头往前面去。她一走,后面呼呼啦啦跟了十来个人,可以说各方势力都有了。夏小乔落后一步,拉了韩吉欣一把,也跟着去了前面。
此时太守府前堂大院中正挤满了人,被围在最中间的是一群衣衫破旧的女子,这些女子皆是凡人,个个面容憔悴、皮肤粗糙,她们有的手里拿刀,有的执剑,但光看她们拿兵器的姿势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曾习练过功法。
在这些女子之中,还有七八个身穿彩衣、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女修,廖梅走出门,一眼就看到她麾下三个坞主都被制住,而她派出来查探情况的几个弟子,竟未能突破包围进去救人,不由大怒。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反出门墙,辰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此等背主之人,杀无赦!”
廖梅一声怒喝,引得围观之人都扭过头来看她,她二弟子也回身奔过来,低声禀告道:“师尊,有些邪门,这些贱奴四周好像设了什么禁制,弟子无能,竟无法突破过去。”不光是她们,太守府的人也靠不到近前去,否则这些凡人早被拿下了。
夏小乔听到这里,不由暗自偷笑,她刚刚扫视一圈,已经在围观人群中看到了曲文轩,知道必是他做的手脚,两人对了个眼色,她就把目光投注在了那群女子的领头人贺秋身上。
贺秋身量不高,看起来比夏小乔要矮一些,身体非常瘦弱,但她挺直脊背望着廖梅冷笑时,气势却并不输给廖梅。
“廖梅,你终于有胆子出来了。”贺秋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字字清晰,“怎么?你的情夫们不肯护着你了?”
此言一出,赵吉星等人齐齐斥道:“大胆!区区贱奴,竟敢直呼门主姓名,还以下犯上污蔑门主……”
贺秋冷笑:“污蔑?我真佩服你们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和牛成刚那些人的烂事,五湖城谁不知道?就你们还蒙着眼捂着耳朵假装不知道罢了!”她说着目带怜悯的看向了韩吉欣,“她自己下贱不算,还拿你们当礼物去讨好那些她口中的臭男人,难道你们就不怨恨?”
韩吉欣正一手牵着一个师妹,她下意识握紧了手,八师妹乐吉菲感觉到她的情绪,不由转头看了师姐一眼,却见她眼睛中忽然燃起了从未见过的炽热火焰,似乎要将面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不由怯怯叫了一声:“三师姐……”
“原来是你。”廖梅此时已经无心顾及小徒弟们的想法,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一边施展功力试探禁制所在,一边目露寒光盯着贺秋,“贺秋,我待你不薄。你当初无处可去,差点被人强掳去做药奴,若非我好心搭救,你现在焉能在此地大放厥词?”
贺秋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人就是你派去的!你之所以搭救我,将我带回知微岛,不过是因为打听得知我是从来鹤城城主府出来的,想从我这里打探蓝惜的下落,进而拿到那种能让修士毫无抵抗之力的奇药!”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