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雀上前了一步,十分有兴致地打量那个火族少年。
因为仇恨和愤怒而觉醒的火族血脉,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毕竟,火族的族人,几乎全部被皇族屠杀殆尽了。
枫痕抬起头,眼底的血色慢慢褪去,透露出一股悲凉和痛苦,突然反手握剑,往脖子上抹去,就要自刎谢罪。
众人上前一步,青烟大喊:“不要。”
下一秒,长剑扣在脖子上,一分一毫都动不了。
黑鹰上前一步,露出担忧的神情。
明明在二十步开外的杨哲明站在枫痕面前,长身玉立,明明身形瘦弱,气质柔弱,他的手却握着剑锋,如不动的泰山般难以撼动。
剑锋入肉,他的掌心一片血红,血液顺着剑锋倒流,血中的寒毒慢慢熄灭剑上散发的杀意。
枫痕紧紧盯着他。
杨哲明的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了的空茫和无措,慢慢恢复冷静:“我会带她回来。”他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枫痕脸上,语气淡定而沉着地重复一遍:“我会带她回来。”
无论是死还是活,他会带她回来,回到大梁。
他一定要带她回来。
英雄,当,重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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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乱入——好了。这里应该写上>
丘穆陵氏族只不过一个贫穷而普通的家族,在北戎王眼里没有任何地位。更可惜的是,她只不过被北戎王睡过一夜,生下了一个不受关注的儿子,就丢在了宫廷的某个角落,过的日子却不如一些宫人。
尤其她生下的儿子病怏怏的,几乎随时随地都会夭折。
她必须自己干活,洗衣服,照顾孩子。
“纱颖!”一个大汉抓着一个小孩子走进花园:“这小子又闯祸了。”他手里抓着的孩子像一头狼似得,目光凶狠,穿得有些不合身的紧身衣服,十分瘦小,一路上还对那大汉拳打脚踢。
纱颖立马上前抢下孩子,他的手臂已经被掐出淤青。她心痛地揉了揉了,低声温柔问道:“痛不痛?”只有十岁的阿布摇了摇头,死死咬住唇不说话。
那大汉手里握着一根鞭子:“他又把马给放跑了,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纱颖,如果他再这么干,你就等着他被打死吧。”
纱颖赶忙笑着赔礼道歉,而那个大汉继续骂骂咧咧,要他们晚点把马找回来,纱颖赶紧答应了下来。
不受北戎王关注的妃子和王子,没有任何地位和尊严。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汉,纱颖跪下来用手帕擦了擦阿布脏兮兮的脸:“你为什么又要放跑那些马啊?”阿布固执地一言不发。在穆丘陵家族中,这个孩子很早失去了父母,像个野孩子似得,还和乞丐混在一起,养成了性子孤,纱颖看他可怜,带他进宫找些活干,这样就能吃得饱饭,有衣服穿。
纱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咱们的阿布总有一日会长成真正的草原英雄的。”她总是这样安慰他,每个北戎都会对每个孩子这样祝福着,希望他们长大成人后成为英雄,给家族带来荣耀。
夕阳落下,纱颖和阿布两个人在草原上找被他放跑的马,这片草场的草丛长得非常茂盛,加上春天雨多,很多地方都很潮湿,脚上的皮靴很快染上了一坨泥土。
阿布沿着草丛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既不想找到马,又不得不找到——如果找不到马,他和她姑姑纱颖都会被罚饿肚子。
可是那些马真的很可怜,被鞭子打得伤痕累累的,还要背负重物,死了就被宰杀做成肉。
他拨开草丛,突然听到一声痛苦地狼嚎声,立马伏低了身子,草原上经常有游荡的狼叼走孩子们,动作十分迅速,几乎防不胜防。
那狼嚎很近,非常痛苦,阿布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朝声音的方向慢慢挪过去。
一人多高的草丛慢慢被拨开,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背朝着他,穿着华丽的衣裙,像是宫中的女子。长发如瀑,脸侧的肌肤白皙如雪,北戎人没有那么白的肤色。
她正蹲在地上,一头灰色的狼躺在她面前,脚上被一个捕狼器夹住。她满手鲜血,正在想办法把捕狼器打开,并低声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温柔地低声安慰着那头受伤的狼。
而那头狼发出哀哀地嚎叫声,非常痛苦。
受伤的狼警惕性非常高,几乎对接近的人毫不客气,能咬下一双手来。这个女人胆子真大,竟然能接近受伤的狼。
一道白影突然迎面扑来,阿布吓了一跳,猛然退了一步,摔倒在泥泞的泥潭里。那道白影一闪而过,立马窜入绿色的草丛中。
阿布揉了揉眼睛,那个女子已经转过身看向他,他立马被她惊艳——她非常美丽,比他见过的所有北戎女子都漂亮,就像是从神寺中走出的神女一般,世上任何词语都无法描述她完美无暇的容颜。
阿布傻傻地站在那里,那女子扑哧笑了,招了招手:“它们很调皮,你有没有受伤?”它们是谁?阿布脑子转不过来了,直直盯着那少女看,阳光下,女人的脸颊上沾了一点狼血,透出一股妖冶的气质来。
阿布走上前,看到她娇嫩的手因为想要扳开捕狼的铁器而被刮破了皮,就立马伸手去帮她。那头灰狼猛然回头朝阿布嘶嘶发吼,仿佛他只要再近一步,就会咬上他。
年轻的女子赶紧低声安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