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随着一声雄鸡的长鸣,一缕曙光割裂开了寂静的夜幕,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宁慈庵的小尼姑们也起了床开始了例行的早课。
佛堂中焚着香,众尼姑跪坐于蒲团上念念有词,气氛安静而祥和。
但总有那么几个是不那么静心的,老喜欢东张西望。
这不,一个小尼姑默默地念了会儿经后就坐不住了,她戳戳一旁另一个尼姑的肩膀低声问道:“了尘怎么没来?”
“了尘?”被问的尼姑疑惑地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想起来凤娇的法号就是了尘。
“就是那个凤娇啊,没有剃度的那个。”
“哦!”她恍然大悟,想了起来,于是便依言四下一看,果然是没有见到凤娇的身影。
这女人居然又没来诵经,这尼姑有些气愤,这么娇气,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啊?不过就算是大小姐,到了庵里还是要照庵里的规矩来!由不得她自己!
“怎么样,是没有看到吧?”最先问话的一个小尼姑又扯了扯她的袖子问道。
她有些不耐烦了,问那么多干嘛,左右她们又不是师太,还管得着这个吗?于是没好气地回答:“是啊,又不在,不过咱们就别管了,就是告了状又如何,她该不干活还是不干活,该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就还是一个人一间屋子!”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先前问话的小尼姑就是想伙同她一块去告状的,也好挫挫凤娇的傲气。
虽然说凤娇也没得罪她们什么,可一出现一个待遇不同的人会嫉妒,也是正常人的心态啊!
“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好好诵经,或者说你们又想抄经书了?!”正在打退堂鼓之际,静安师太严厉的声音响起,吓了两个尼姑一跳。
其中一个连忙闭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而另外一个则是恍若未闻的呆了呆,随即又一咬牙,大着胆子跟静安师太说:“师太,了尘她……又没来诵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临到嘴边,她狡猾地把那句“是不是又偷懒矫情了!”给换了,免得又平白无故挨骂一顿,还落下个嫉妒心强的坏名声。
本来嘛,投身佛门就要求六根清净的,若是被人说嫉妒心强,定然是要好好思过的,到时候没整到凤娇却先连累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小尼姑原本也没有指望静安师太赞同自己,只是想着要时时提点一下凤娇的不是,这样等以后日子久了师太自然也会觉得难以忍受了。
然而没想到静安师太听了她的话后四下里环视了一圈,又对着她道:“果然是没有来,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又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啊?那小尼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师太这算是要给凤娇好看了?啊呀,真难得呀!
她马上从蒲团上起身,语带恭敬道:“弟子这就去看看。”然后便撒丫子向西处院落奔去,那积极样令人咋舌。
蹬蹬蹬,小尼姑跑得很急,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继续跑,很快便到了凤娇的房门前,也不再假装客气地敲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了尘,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就别赖在床上不起来了,静安师太让我来找你!”小尼姑一边朝里走一边喊道,语气颇有几分嚣张。
然而房里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从未有人在里面住过一样。
好哇,她声音够大了吧?居然还假装没听见,真以为自己有天皇老子撑腰啊!
小尼姑一边气愤地想着,一面又提高了音量,还挺直了小身板:“了尘,你再不起来,难道还要静安师太亲自来找你吗?!”
还是没有回音!这可真是不能忍了!小尼姑觉得凤娇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才会不做声的!
她恨恨地一咬牙,加快了脚步,迅速朝内冲去,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骂:“你……啊!来人哪!死人了!来人哪!”
只见内室的房梁上,直直地垂下了一根白绫,而昨日还和她们同桌而食的凤娇,此刻正毫无生息地挂在上面,面目可怖!
……
“哎,你听说了吗?城西那个……去了!”城东的张记糖甩子店中,一个枯黄腊瘦的中年男子转着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用手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道。
一旁的胖子点了点头:“听说是上吊自杀的,那样子……”他噤了声,面上浮起害怕的表情。
红情担忧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谢昭琳道:“小姐,要不我们去别处吃吧?”
“别处?去哪儿?”京城就两家糖甩子店,城西的李记谢昭琳已经去过了,今日是来城东这家尝鲜的,又刚好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他们说的……”红情犹犹豫豫,她以为小姐听不得这些,如今看来倒又不是很在意了。
谢昭琳倒不是不在意,相反她在意得很,可是这又能有什么用了,她几天前才去看过凤娇,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现在倒好,凤娇直接死了!
因为受不了见鬼的折磨而上吊自杀?这种话有人信吗?当然有,起码她一路听到的人讲的话表示他们都是信的,可她不会信。
因为她亲眼见识过凤娇所谓的疯样,也隐隐感觉到那宁慈庵师太的敌意,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是被背后的人处理了。
小二很快端上来了糖甩子,趁着给她们放盘的空当,谢昭琳问他是否知道凤娇的事,小二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以为她居然还没有听说过这件奇闻。
等明白过来谢昭琳是想打听更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