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王妃该喝药了。”古月然端着药碗提醒道。
白念灵点点头,拿了一个矮枕,将白念幽的头稍稍垫高便让开了,她虽然想借喂药展示一下自己的善良品性,但她没照顾过人,更不用提喂药了。相反,古月然却十分娴熟,汤药都没洒出分毫。
白幽却有些受不了了,若说这古月然不会照顾人,可是动作如此熟练不像刚刚着手,若说她会照顾人,但是这么烫的药就直接喂给她,白幽不相信她是无心的,因为这药虽烫,却不会把她烫伤,只是喝下后从嘴里一直烫到胃中十分难受。
“咳咳……”白幽终究不是忍耐的主,佯装被药呛到咳嗽起来,这一下便牵扯到伤口,顿时又是一阵剧痛。
“幽儿妹妹!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白念灵挤开古月然,情绪有些激动。一是白念幽也是女配,与她算是同病相怜,白念幽没事她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的,一是怕白念幽将自己推她的事说出来,正想着怎样堵住白念幽的嘴,谁知白念幽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好烫两个字。
只见床上的人还有些迷糊,因为牵扯到伤口,头上出了细细的冷汗,眼睛还没有焦距,雾蒙蒙一片,嘴里下意识呢喃出两个字,不是好疼而是“好烫”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
白念灵一愣,随手夺过古月然手中的药碗试了试温度,发现确实难以入口。顿时气愤外加义正言辞的指责。“古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药你就这么喂给王妃!”
古月然还有些发愣,她之前悄悄给白念幽诊过脉,至少要昏迷半月才会有起色,怎么会现在就醒了呢?虽然满腹疑虑,但反应却十分迅速。“王妃恕罪,是月然的疏忽,月然从未照顾过人,见王妃实在可怜才擅自揽下喂药之事,没想到竟会如此。”
白念幽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说话水准挺高,不过无所谓,她也不是说给她们两个听的,是说给屋顶上那个人听的,信与不信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古月然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态度坦然诚恳,让人无法质疑。白念灵虽然有心为难,但古月然的身份也不低,她也无法责罚,转而又想到白念幽的伤。“幽儿妹妹,你说你当时怎的那般冲动,我拉你都未曾拉住,你就是再心急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若是有事,让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白念灵说完,拿出丝帕擦了擦眼泪。“好在妹妹醒了,不然我怎么安心。”白念灵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白念幽腿残了,她以后只能倚仗冷阎过活,如果捅破了此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而且当时那混乱的场景,她们二人被保护在圈子里,所有人都是背对着她们,古月然突然惊叫,众人下意识的先注意古月然,随后注意冷王,根本没人看她们,即使有人看见她伸出的手,她也可以说是伸手去拉白念幽却没有拉住,更何况她故意弄伤了指甲,一直到现在根本没有人怀疑过她,一是她没有动机这么做,二是白念幽在生死线徘徊。
“恕月然多嘴,王妃委实不该冲过去,王爷武功高强,身边又多是侍卫,如白小姐所言,王妃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好在苍天眷顾,只是伤了腿,已是万幸。”
古月然喜欢冷阎,不是一见倾心,而是日久生情。
冷阎与她交集不多,但与哥哥还有些来往,她一直觉得冷阎此人太过凉薄,甚至连人性都淡化了,但是有一次,她看到冷阎为了救一个老嬷嬷身陷险境,却毫无畏惧,那身血煞之气震慑人心,之后他重伤昏迷,险些丧命,后来她才了解到冷阎救的那个老嬷嬷是自他出生就一直照顾他的老人。
古月然深深迷上了这种极度凉薄之下的专注,这种感情太过强烈,强烈到让她无法抗拒,但苦于她的身份,这种感情只能堆积在心里,越来越深。
冷王娶了三任妻子,但都死了,她知道这是冷阎默许之下甚至是刻意为之的结果,想到这里她不但不感觉到心寒,反而有了丝窃喜,没有人能陪在他身边,没有人能配得上那份专注的情感,除了她。
冷阎又娶妻了,她以为那个叫白念幽的女人活不长,冰湖赏梅那日,她跟着哥哥去了,意外见到了那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孩,之后她发现,冷阎对这个白念幽有些特别,她控制不住的开了天眼,观察了白念幽的气运,发现她的气运十分薄弱,弱到几乎要消失了的地步,瞬间她便心安了。
可是随后发生的事出乎了她的意料,在白念幽昏迷期间她又观看了她的气运,却发现那本要消失的气运却在慢慢变得浑厚,一天强于一天,甚至未曾减弱和停止,这让她很不安,这种情况以前从未见过。
床上的白幽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两个人,一个忙着堵自己的嘴,暗示自己背后有宰相和铃画撑腰。一个暗里指责自己多事,顺便提醒自己腿残了,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也不管一个刚刚昏迷数天初醒的人能不能反应过来。
如果是一个普通女子,此时听到这些话不是询问自己的伤腿,就是与白念灵当面对峙起来。但床上的白幽并未说话,双眼渐渐有了焦距,似乎还在思考她们刚刚说过的话。
白念幽为冷阎受了重伤,甚至废了双腿,冷阎必定会对她产生怜惜愧疚之情。古月然怎么可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古月然眼中光亮一闪,白念幽一醒,她就让身边的丫鬟去告诉冷王,想必此刻冷王马上就要到了。
“王妃还请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