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王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默默的摇着头缓缓的回到蒲团之上,“我在这待了四十年,已经习惯了。那座江南道的宅院,还是留给你自己吧!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我要在这陪着无月。”玄阴教主冷冷的说道,只有看着水月宫主的时候,冰冷的眼眸中才会闪现出浓浓的情谊。其他时间,他无论看着谁都是如寒冰般冷冽。
“我在这看着就行,你可以滚了,我不想看到你,怎么?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祁连王突然冷着脸,同样冰冷的眼睛仿佛利箭一般刺入玄阴教主的眼眸。
祁连王依旧是祁连王,哪怕他被废去武功,哪怕他被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四十年,但是祁连王的威势气场,却没有有丝毫的退变。在祁连王面前,莫君邪提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哪怕他现在伸出一根手指也能将祁连王捏死。
脸色变幻不定,过了许久,玄阴教主冷冷的躬下身,“我走了!”
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直到石门缓缓的关上,直到这个空间再一次化为静止。祁连王缓缓的站起身,缓缓的来到水月宫主的面前。
“造化弄人,我悉心培养了三个弟子,对他我最为信任,对你我最为上心,对暮雪我最为器重。但是最信任的却迷恋皇权不得解脱,最器重的却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武道。最为上心的你……却如今也成了如今的模样。
要你们突破问道甚至天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难道为师有生之年也等不到了么?”祁连王长长的一叹,抬起手掌,一掌向水月宫主的头顶拍下。
“啪——”一声脆响,仿佛清脆的鼓掌之声,而掌下的水月宫主却是娇躯一颤,猛然间张开口,一道剑气从口中激射而出。剑气如白光一般清澈透亮,仿佛天地间最纯净的阳光。
看着这一道剑气,祁连王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诧异,“仙气?这倒剑气中竟然有仙灵气息?难道……”
寒风呼啸,北风如刀。虽然那天下的积雪已经化尽,但透骨的寒冷却肆虐的北方大地。宁月生长在南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北国的干裂寒风。
不过对宁月这种武道高手来说,寒风只能给他平添一些装逼的气势。宁月千暮雪还有一众天幕府高手缓缓的踏入空山谷,在这里,紫玉真人率领的武夷派高手已经在此等候。
这一战为了荡平九幽岭,而且是成为空壳子的九幽岭。对他们来说,没必要多么的小心翼翼。九幽岭上的此刻,也许早已经没有人了。无论宁月还是紫玉真人都断定,玄阴教主和水月宫主早已经逃之夭夭。
九州武林盟的人没有来,虽然紫玉真人是九州武林盟的盟主,但这毕竟只是武夷派和玄阴教的私怨。进入的严寒,九幽岭上空的瘴气似乎也被寒冷冻结沉淀了下来。
望着漆黑的山岭,宁月心却出奇的平静。出道三年了,和玄阴教明争暗斗交手了那么多次,到了此刻终于要尘埃落定。宁月没有什么迫不及待的情绪,唯有那一抹化不去的愁思。
也许没有了玄阴教,宁月的生活会变得有些无聊。但有了玄阴教,宁月就不敢安心的退隐江湖甚至不敢安心的睡觉。
看着身后一众裹着跟熊猫似的天幕府捕快,宁月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急切起来。北国的冬天实在太冷了,还是早点打完早点收工吧。
紫玉真人在人群簇拥下走来,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道友来了,我们何时上九幽岭?”
“情势如何?”宁月漠然的问道。
“九幽岭上的瘴气已经沉淀,清池刚刚从前面回来,据他的探查,九幽岭上的魔教弟子还不足千人。虽然守住了山门,但此刻士气低迷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此刻便是荡平九幽岭的最佳时期。”
“但可惜,玄阴教主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天苍真人的仇怕是报不了了……”
“无妨,先师乃是得到全真,死对他来说不过是羽化飞仙,荡平九幽岭也不是单单为了报仇。如果单论报仇,玄阴教阴谋破灭之时,先师的仇已经报了。魔教倒行逆施,武夷派上下乃是替天行道。”
紫玉真人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一脸神棍的样子跟真的似的。要不是宁月知道紫玉真人的根底,连他都差点信了。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如果不是留不下玄阴教主,他有岂会这样说安慰自己?
他和其他人的区别在于别人这样说叫虚伪,他这样说叫看破红尘。宁月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抬起手中的太始剑,“真人,我们上九幽岭吧!”
“道友请——”
“真人请——”
宁月紫玉再加上千暮雪三人开道,大军浩浩荡荡的向九幽岭行去。一路上并没有隐藏行迹,也没必要讲究什么套路兵法。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碾过去,丝毫不担心玄阴教有所警觉。
大军开拔,九幽岭之上的玄阴教顿时骚动了起来,一个个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但是,没有人兴起暴乱的逃窜,因为在玄阴教总坛的屋顶上,玄阴教主静静的坐在屋檐之上。
玄阴教主没有走,并不仅仅是因为水月宫主还在闭关疗伤。最为主要的是,玄阴教主的骄傲不允许他像丧家之犬一般逃之夭夭。
他可以走,他也没想过和玄阴教共存亡。但是怎么走却不能随意了之。他是败了,但他不想连天榜第二玄阴教主的威名也一起输掉。怎么样才能败得体面?当然是堂堂正正的打出去。
他知道宁月千暮雪还有紫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