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里的元姐过的还算安稳,可北京城里的林书岚却有些着了急。
诏书之事还未有下一步的进展,却没想到,探子传话过来,说淮王居然也兵分两路,一路竟然占领了济南府,高举消灭吴王叛逆的旗号大肆招兵,另一路却沿着京杭大运河水路北上,进军速度出乎意料地快。
吴王联合兵部尚书并他舅家安亲候在军中的势利,迅速出兵两万,由安亲侯爷,吴王亲舅孙树笃领兵,直奔淮王大军就去了。
而楚兵却远在楚地,不过刚刚开拔罢了。
“这可如何是好?就怕两军交战太快,我们来不及增援。”辽王的心腹幕僚布先生急急说道。
“楚地距离鲁西北确实山高水长,以大军的行进速度,少不得要半个月,唉。”青崖先生叹气。
辽王也在,他虽行动不便,可在自家府上却也无甚妨碍,他也在琢磨此事,说道:“既然一时无法增援老三,那倒不如扯一扯老二的后腿。”
辽王话音一落,楚王连忙赞道:“大哥说的极是。从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战况紧急,二哥的粮草不定能筹备齐全,安亲候那边出兵又快,粮草必然落后,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出手。”
这当然是个好办法,此举一旦成功,便如一双铁手,扼住了吴军的喉咙。
如今皇位空悬,几位手握重兵之人,除了安亲候明摆的吴王一派之外,其他人多为观望之态,既不出兵拦淮,也不相助吴军,作壁上观,只看几位皇子相互撕扯。
本来不过吴淮二人,如今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王竟然公然助淮,毫不犹豫地一脚踏了进来,惊得众人皆跌了下巴。
如此一来,京城的局势俱是越发诡异了。皇位之争波云诡谲,文武百官却不动声色地照常当差;三位皇子争得头破血流,可诸位臣公却对此不置一词。
此番景象气的吴王摔了茶盅,惹得楚王哈哈大笑,惊得淮王啧啧称奇。
辽王倒也淡定,心想:“没枉费我和皇后娘娘在京都做了这么多年功课,如今臣子们都对吴淮二人避如蛇蝎,正是老四的机会。”
再说粮草之事,几人一番商量,便赶紧派人过去打听了。
“不知谷大人那里可有定论了?”辽王问道。
几人都看向林书岚,他摇了摇头:“回王爷,尚未。不过我已派人趁着我军开拔的消息传至京城的时机,给谷大人透风去了,若他真是持诏之人,定会找上门来的。”
就在昨日,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楚王也公然宣战了。楚王宣战,那就意味着楚王也有私兵驻藏,况且,还是旁人不晓得的一股力量。这个消息着实震惊了朝野,文武百官往日里只知道吴淮二人,没想到此时楚王异军突起,很有可能,那金黄闪闪的宝座上,坐的不是争得你死我活的吴王和淮王,而是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楚王。
林书岚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派人把消息透给了谷微远的族弟,相当于他心腹幕僚的谷微岸。
谷微岸是谷微远快出了五服的兄弟,家境贫困些,读到举人便无意再读,又年纪老大不小了,便直接投身做了谷微远的幕僚。他的话对于谷微远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
此人不似谷微远一般清高,也许谷微远也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替他四处周旋之人,可他自己不愿折腰,有些事情便托付给了谷微岸。
谷微岸有个常去的酒楼,那里有个唱小曲的张杨氏颇得谷微岸的欢喜,常常照看她生意。
这日,他听小厮说那张杨氏好似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寻她晦气,他便急急过去了。
他去的时候,事情都已经摆平了,说是有个不知名的贵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使了钱打发走了惹事的人。谷微岸一看无事了,倒放下心来,此时天色不早了,他再跑回去也未必赶得上饭点,便在酒楼里点了菜,坐在堂里吃酒听人说话。
往日里,京都的酒楼也不过论一论文武百官的轶事,不过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口口相传的,也多是眼前的大事了。
他听周围一道吃酒的人说了不少,倒也没什么新鲜事,耳朵便有些疲了,这时候,大门口急急忙忙进来一个人,朝着西边一张桌子去了,还没坐下就比划着手势眉飞色舞地说了什么,而他一说完,那桌上做的几个人全大惊失色,惊呼不已。
接着,便有附近的人挨不过好奇围了过去,众人听了都是那般惊诧反应。谷微岸怎么错过这样的奇事,也跟着旁的人跟了上去。
这一问真是不得了了,原来那个一直闷不作声的楚王,竟然发兵了。谷微岸得了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反复问了一遍那人怎么得知的。
那人说他也是听人说的,就在离这儿不远的茶馆里,说是消息是从兵部传出来的。
谷微岸拔腿就要走,可还没除了酒楼的门,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一个人说:“了不得了,楚王一鸣惊人,说不定就是那个了!”他说着,指了指天上。
另一个人却眯了眼,碰了那人一下,压了声音道:“诶,刚才给唱小曲的解围的贵公子的随从,我听着可都是湖广口音,你说,会不会…?…”
“啊?你是说武昌来的?那位王爷府上的?”那人一听,更是惊诧。
“说不定呢,先来京里筹备着呗,搞不好呀,还是本尊呢!”
“哎哟哟,我的天,你可别说,看那公子通身气派,出手那个阔绰,真有可能!不过,你我还是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