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全道:“人不可貌相。王爷觉得此人和梁鸿驰比如何?”
土木不脱想了想道:“梁鸿驰的冷厉浮于表面。”
程全问道:“比那些草原的勇士如何?”
土木不脱道:“那些所谓勇士,不过是多杀了几个人,身上带上了些杀气罢了。”
程全点头:“王爷说的不错。那些人不过是沾染了些杀气。可这个人竟像是带着一股死气。世间荣辱怕是都难入他眼中。这样的人无所顾忌,才是可怕。王爷还觉得汗王败得窝囊吗?”
土木不脱道:“如此竟是一柄利器,看来我今日一举实在欠妥当,真不该不听你的话。这人日后恐怕难真心为我所用。”
程全道:“世事无常,但看结果。是不是真心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参狼部的那个小姑娘,王爷真的毫不动心吗?”
土木不脱道:“程伯不用再劝我。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女人。我要是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程全道:“那便好。须知这世间英雄最难过的就是美人关。日后莫要为女子所累才好。”
邺胜安并不关心别人怎么看自己。一路走回家去。洗剑看见他回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他忽然想起,魏鹏程还留在郊外的农庄。想到他的嗓子,心里就难受的厉害。转身就往外走。
他找到一家医馆。看见有人问诊,便找了个矮凳坐下来等候。坐堂大夫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见他还坐在那里。这才使人上前问询。邺胜安把魏鹏程喝了哑药一事说了。大夫摇头道无能为力。
邺胜安又走了几家药铺、医馆,并没有结果。看着天色已晚,这才往回走。却见一个清俊的人站在巷口,正是魏鹏程。看见她几步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写道:“怎么才回来?”
邺胜安望着那暖暖的笑容,鼻子一酸流下泪来。魏鹏程面上一慌,写道:“怎么了?”
邺胜安伸臂将他抱住。魏鹏程一愣,竟然忘了呼吸。他费尽心机想要在邺胜安身边占有一席之地,真的成功了竟然不敢相信。
“我是做梦吗?”魏鹏程自语,嗓子里的痛令他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邺胜安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望着魏鹏程清澈的眼眸道:“我一定治好你的嗓子。”
魏鹏程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用口型道:“不用。”他把唇凑近邺胜安的耳朵,吃力道:“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气流形成含糊的语句,邺胜安竟然听懂了。
“你真傻。”邺胜安垂头,松开怀抱,牵起魏鹏程的手道:“就算你返悔,你也只能是我的。”
魏鹏程目中难以掩饰的喜悦,迫不及待的挣脱他的手,在他手上写道:“好。”
两人相携回家。洗剑已经摆好了晚饭。吃过晚饭,宝嘉安静的回房。洗剑带着小丫头收拾碗筷。邺胜安洗漱了,这才想起不知道去哪里休息。正房东间被宝嘉领着两个丫头占了。西间是魏鹏程的卧房。西厢房住着洗剑和小丫头翠儿。只剩下东厢的厨房和柴房。他比较了一下,决定拿个席子睡在院子里。反正天气炎热,睡在院子里更凉爽。
谁知,他席子刚铺好。魏鹏程已经率先躺了下去。魏鹏程的伤并没有痊愈,并不适合在地上睡。可他一副邺胜安在哪儿他在哪儿的模样。邺胜安只得妥协和他一同回房。
躺在魏鹏程的床铺上,邺胜安只觉得浑身发烫。感觉到身后人浅淡的呼吸,她又觉得全身僵直。动也动不了。如此这般,只觉得度时如年。
忽然腰间一沉。邺胜安在黑暗中望着那只搭在自己身上修长白皙的手,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浑身汗如雨注。
“热了?”那只手偏还作怪,轻轻在他肚皮上比划。写道:“热就把衣服宽了吧。”
邺胜安前所未有的惊惧,身体颤抖着不能转动。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她最后想起的竟然是,魏鹏程的伤还没好……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色微明。睁开眼正对上魏鹏程清澈的眼眸。她从来不曾注意过,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清澈的像一汪秋水。让人恨不得沉溺其中才好。
魏鹏程一笑,在她手心写道:“不睡了?”那笑容好像清风抚过翠绿的山冈,吹皱一池春水。
邺胜安皱眉。以前在长靖关时,只觉得他奶油气中夹杂着流气,阴柔有余,阳刚不足。那张脸像画的一样,一颦一笑无不虚假。后来到了齐州,他执意女装,极尽妖娆造作。不男不女令人不忍瞩目。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直想藏起来,不要被别人看见才好。
“怎么了?”魏鹏程见他皱眉,心下就是一紧。写道:“哪里不舒服?”
邺胜安摇头,笑道:“怎么办呢?想到别人看见你的样子我心里就窝火。”邺胜安长得不美。疏朗的长眉,细长的眼眸,尖削的鼻梁,敦厚的嘴唇。可她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冷静时像一棵挺立的青松,凌厉时像一把夺命的利剑,而此时温柔一笑,仿佛腊梅一瞬间绽放。清清泠泠却动人心弦。
魏鹏程忍不住伏过身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修长的手指在她胸膛上写道:“那我就替你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邺胜安忽然想起他为了取信自己不惜喝下三倍剂量的哑药,怕他再做什么傻事,不由怒道:“你又想干什么?”
魏鹏程一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