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末,祁荣带着淡淡的酒气回到甄府,准备接甄婉怡母子回荣王府。寒冬时分酉时初天色便暗了下来,酉末便有些晚了。齐宅在城南怕路上会遇到查宵禁的金吾卫,祁荣让两个亲卫送齐昌明夫妻回城南,贾府就在城东不过隔了两条街道而己所以不用派人去送,安排好之后便坐上了甄婉怡的马车。
甄文怡看着率先离开的甄婉怡的马车,感叹道:“荣王爷对九妹真好。”
贾珍想到今天祁荣跟他说的话,看着在灯光下肤白细腻的妻子,暗道还是祖父有远见,对于他来说父母都是靠不住的,现在最能依靠的反而是岳家了,所以妻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更何况这个妻子是他自己选的,虽然不是名门闺秀虽然举止有些轻浮不雅,可是最能帮助他的却是她。
“看你羡慕的,难道为夫对你不好。”
甄文怡看着身旁挑眉轻笑的贾珍,脸上一红,多久没在贾珍脸上见过这样轻挑肆意的神情了,好像自从在清河城贾府办春宴他在众目睽睽下抱了她之后,便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再也不复前几次见面时的热情,也因此她才在怀孕后把晚霞开了脸给了他做通房。
没想到能在今日再见贾珍这温柔肆意的神情,不由得鼻尖发酸,垂了螓首露出一段优美白皙的颈脖,让贾珍眼色黯了黯,心中一动拉着甄文怡上了马车,轱辘声中往贾府行去。
甄婉怡抱着睡熟的珩哥儿靠在祁荣怀里,今天玩得很累但也很尽兴,甄文怡还像以前一样总有说不完的趣事,就是贾大夫人梳个头她都是编排出一堆话来,可见是对贾大夫人这个婆婆有多不满意了。
甄婉怡想着想着便呵呵傻笑出声,抬对对上祁荣打趣的神情忙叽叽喳喳地今天的趣事好一通说,祁荣眼神微闪,看着甄婉怡欢愉的样子,与昨天回府时的郁郁不乐截然不同,“今日玩得挺开心的。”
甄婉怡点点头,“八姐那人很会来事儿,小小的事经她的嘴一说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的。”又说到珩哥儿抢皓哥儿手上的拨浪鼓被敲了一记的事,嘟了嘟嘴,“为了这事八姐还打了皓哥儿两下呢,把乐姐儿都吓哭了,然后煊哥儿也跟着哭起来,那声音真是够响亮的。”
祁荣移了移身子看向甄婉怡怀里酣睡的儿子,见额头上还有淡淡的红晕,破皮后结疤的印清晰可见,轻哼了一声,“这点儿出息,为了一个拨浪鼓挨打。”
看着祁荣这般不屑的样子甄婉怡不愿意了,维护道:“那拨浪鼓也不是寻常见的那样,是喻家三表哥特意为煊哥儿做的,鼓身上镶了一圈各色宝石,打磨得圆溜溜的,手柄是一截碧绿的翡翠,晶莹剔透,便是大人见了也忍不住拿起看看,更何况是小孩儿本就喜欢那鲜艳的颜色,昨儿珩哥儿拿着玩了一天呢。”
意思是昨天珩哥儿玩了一天他认那得拨浪鼓,祁荣自然懂娘子话里的意思,看着甄婉怡一脸护犊的神情,目光暖暖地看向珩哥儿,儿子比他幸福多了。“不就是一个镶百宝的拨浪鼓吗,明儿让尚工局的人给珩哥儿做一个,省得他惦记别人家的东西,眼皮子浅的。”
甄婉怡本是高兴祁荣主意的,可还是忍不住道:“这哪是眼皮子浅了,珩哥儿也就是没见过才好奇一会会的,又没见他吵着抱回来。”说完便有些心虚地紧了紧怀里的儿子,若不是睡着了,只怕那拨浪鼓还真是有些难办呢。
祁荣脸上闪过笑意,心里却道还是等珩哥儿三岁后自己带在身边启蒙吧,小娇妻还是适合带女儿,女儿家就得娇养着像小娇妻一样。
初四去了宁王府略坐一会,初五去了瑜亲王府,瑜亲王妃拉着甄婉怡商量着祁敏的婚事,瑜亲王妃看中了大理寺卿徐思敏的次子,与徐夫人拭探过两次,两家都比较满意。
徐家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人家,虽不是勋贵可徐家一直是清贵之流的砥柱,再加上瑜亲王妃娘家的名声,两家结亲倒也能说得门当户对。
“敏郡主怎么想的,可看得中徐二公子。”
瑜亲王妃微微一愣,可见甄婉怡问得诚心,倒是对自己的这番作态惭愧起来,马上收了心里的敷衍,小声道:“年前徐夫人来我府上说话,二公子来接徐夫人时进来与我见了礼,刚好让敏娘见了一面,徐二公子仪表堂堂,倒是没见敏娘有什么不满的。”
甄婉怡点点头,这个时代盲婚哑嫁,能在婚前相互见一面都是极疼爱子女的父母才会做的,其实只要见过面了事情也大致定下来了,只不过有着第一印像心里头也能安稳一些。再想想自己真的要比绝大多数女子幸运了,成亲前祁荣可以说得上是她除了家人外最相熟的男子了,还幸运的对她也上了心。
“那就好,这成亲最重要的还是两个人能过到一起去。”
瑜亲王妃对这话也是极满意的,“妹妹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今天与你说起这事是想求妹妹帮忙说个话。”
甄婉怡抿着笑道:“姐姐有话直说好了,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迟。”
瑜亲王妃拍了拍甄婉怡柔若无骨的小手,“有妹妹这话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我府上地位尴尬,本该低调些的,可敏娘是我的独女,那徐家在京城立足也有百余年,家中嫡支旁支系派挺多的,我就想着给敏娘求个脸面想让荣王爷做这个媒人。”
甄婉怡“啊”了一声,她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要求,祁荣去做媒人,他能拉得下脸面去与徐家讨价还价地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