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辰,祁荣就带着太医回到甄府,甄婉怡已经用了午膳正在休息,祁荣和太医在四太太的带领下进了房内,慕嬷嬷放了帐幔,将甄婉怡纤细的手腕放出来,粉色的帐幔下更显白皙细腻。搭上丝巾,慕嬷嬷便站在一旁,对太医微微点头。
老太医上前诊脉,片刻过后,道:“小姐脉相浮而急促,应是受惊过度所致,微臣开一剂宁神汤便可。”
四太太放下心下,追问道:“太医,我家小娘子掉进了华液池泡了水,夜间会不会发热呀?”
太医正收起的手顿了一顿,“华液池?”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祁荣,咽了咽口水,在宫里出事一向是最麻烦的。思索一会才慢慢道:“王爷,甄小姐目前看着问题不大,可晚上的情况就说不清了,毕竟这个时节的华液池水还是有些冷,如果,如果晚间发热的话再唤微臣好了。”
祁荣这才缓了缓颜色,大医虚抹了额间并不存在的汗渍,拱着手,“王爷,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祁荣点点头,“蒋太医慢走,卫安,送太医出府。”
卫安躬身进了房内,眼睛直视前方不敢乱瞄一分,只觉触目所及之处一片粉嫩的清新,心里暗道这女主子的住处跟她人一样,娇娇嫩嫩的,怪不得王爷心里眼里只有甄主子一个人。
“蒋太医,奴才送您出府。”
蒋太医对祁荣行了一礼便跟着卫安出府了。
祁荣并没有出府,直接去了前院,甄修杰到京后还没找到好的夫子,就府里自学,等甄修杰下学后再去请教学不懂的地方。所以祁荣到前院时直接就在甄明杰的书房里找到了甄修学。
“修哥儿到是认真。”
甄修学看到祁荣,嘴角咧出大大的笑意,“原来了王爷驾临。”
祁荣拍了拍甄修杰的脑门,惹得甄修杰不服气的晃头,“王爷,等你迎娶了九妹,可得改口叫我八哥的。”
祁荣尴尬地收回手,改为拍了拍甄修杰的肩膀,随后走到书案前拿起书翻了翻,笑道:“在学孟子呀。”
甄修杰看着祁荣,眼珠子转了转,乐道:“王爷,我记得您好像是进士出身哦,那听说状元都是皇帝陛下随自己喜好点的?”
祁荣诧异地看了甄修杰一眼,“这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甄修杰有些不满,“自然是别人说的,王爷不会连这点小消息也不愿意给小舅子知道吧。”
祁荣摇了摇头,“上一科的状元闵杏才是淮南郡的解元,家中世代学医,其伯父就是太医院的院判,天子骄子般的人物,性子放荡不羁,人才fēng_liú,还未进京就名声远扬,在殿试时更是对另一个进士的答题嗤之以鼻,陛下问及给出一个四字评语。”
看着祁荣突然停嘴,甄修杰急得只挠头,“说了哪四个字呢?”
祁荣捏捏喉咙,“哼,哼,”斜眼看着甄修杰。
甄修杰嘟了嘟嘴,对着外头服侍的小厮喊了一句,“上茶。”
看着与甄婉怡极为相似的面庞和神情,祁荣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暗自感叹,还好婉儿不像甄修杰这样调皮的性子,那样温婉的样子真真是让人疼到心眼里去了,想到这里,眼神一沉,早知道宫里的人没有几个简单的,可是敢犯到他的人身上,那得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才行。
看着突然阴沉下来的祁荣,甄修杰眼神转了转,“王爷,那闵状元点评的是不是你呀?”
祁荣回过神来,笑道:“在你心里我就那样不堪吗?”
甄修杰嘿嘿笑出声,“那闵状元说了什么评语?”
“陈词旧调。”
甄修杰听了睁大眼睛,“那个进士什么反映,没骂人吗?”
“骂到是没骂,不过在陛下示意下与闵杏才对峙,最后被闵杏才气昏过去了。”
甄修杰羡慕道:“那闵状元可真是人才,铁齿铜牙也不过如此呀,竟能将一个两榜进士说得气晕过去,真想去认识他一番。”
祁荣笑道:“那还是算了吧,陛下虽点了闵杏才的状元,可也说了此人性子过于不羁,随心所欲,并不具有良臣之才,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翰林院修书好了。后来闵杏才几次上凑要外放去当个县令治世,可陛下全都压下去了,至今闵杏才还没出过京城。陛下的心思是不将他的性子磨光是不可能让他任历职的。”
甄修杰皱了皱眉头,“有识之士自有fēng_liú,本就应该有自己性子,自己的利性,陛下如果将人的棱角都磨光,那留下的岂不都是一些应声虫了吗?”
“磨掉的只是他们的峰利和冲动,年青人都会有几分自满,特别是解元会元之类的年青才子,觉得这天下群雄不过如此。带着这样的心态去处政只会在意自己的想法,若是为官一方,那百姓岂不是他手里的泥团,想怎么来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吗?所以这些棱角才是陛下想要磨去的,而修书就是最好的办法,看历代贤君忠臣是怎么治世处事,从中得益,好调整自己的心态。”
听了这话,甄修杰脸色也慢慢地沉了下来,陷入了思考中。
祁荣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甄修杰是甄家最聪明的孩子,又是婉儿的双胞胎兄长,他爱屋及乌,自然希望甄修杰以后能更好,女人的地位一靠夫家给,第二也得靠娘家。若不是如此,那淑妃也不会因为他处置了单家就要对婉儿出手了。如今他根基浅,甄府在京城更是如同野草一般毫不起眼,为了让婉儿以后不再遇到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