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一听,继续叨叨,“秦兄别这么说嘛,说的好像朕是跟你强要似的。朕身为天子,说话一言九鼎,之前说好了跟你要五百万两就是五百万两,你要是不肯也没关系,朕大不了砸锅卖铁……”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
秦书淮受不了了,只好说道,“黄兄,请求你给小弟一个机会,资助你点银两吧。拜托了,小弟不给你点钱浑身难受哇!”
崇祯这才嘿嘿一笑,道,“秦兄果然是朕的好兄弟。好吧,既然你一片好意,朕也不能拒绝不是?这样吧,朕就勉为其难,再多收你五百万两就好了。这是底线了,千万别给多了,要不然朕就真不好意思了。”
秦书淮心道,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堂堂皇帝跟个无赖似的讹臣子的钱,也亏你说的出口。
算了,这笔钱本来就打算给你的,不给你还怎么跟东林党斗?
于是说道,“黄兄放心,我知道黄兄也是体面人,再多给你也不好意思要。就一千万两,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崇祯乐呵呵地说道。
钱的事情搞定了,崇祯的心思又回到了眼下,又问道,“秦兄,那天津道一案是否到此就结案了?”
秦书淮道,“先让他供出上头之人是谁,然后再押送京城,让三司会审方妥。”
崇祯不解道,“既然不打算追究六部及内阁重臣,为何又要他招供?”
秦书淮阴险地一笑,“皇上知道了天津道的幕后老板,却又不敢去查,而且没过多久还给他们加官进爵,那些东林党人还不弹冠相庆?这不是更好么?”
崇祯也是阴笑了一声,“欲夺先予,先抑后扬,秦兄好算计。”
天已大亮,熬了一夜的崇祯和秦书淮都已是饥肠辘辘,于是与孟威等人交代一番后,两人出去吃早膳了。
在一处路边摊吃完早膳,崇祯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过客,颇为失落地说道,“秦兄,我要回去了。”
秦书淮知道崇祯能出来这么多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便说道,“确实该回去了,家里头还有很多事等你处理呢。”
“秦兄,与人打架确是爽事,过瘾的很。”
“额……那是你打别人,要是别人打你就不好说了。”
“也是。还有那柳烟姑娘,回头你一定要替我去看看,回来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是何等的风情。”
“……好吧,有空我再去看看。”
“秦兄,眼下已是十二月初十了,过不了几天就过年了。你与弟妹新婚燕尔,这第一个年还是回家过吧。”
“我要去江南,怕是来不及回去。”
“不能过完年再去么?”
“过完年要去三边。黄兄,现在不是我们赶时间,而是时间赶着我们哪……”
崇祯眼眶微微一红,“秦兄,我……欠你太多了,却无以为报。”
秦书淮淡淡一笑,“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崇祯点点头,又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说道,“秦兄,三边之行我与你同去如何?我们兄弟二人联手,一定能闹他个天翻地覆。”
“黄兄,我知道你喜欢外面,但家里不能总没人。你出来的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了,怕是够你熬个好几天通宵的。要是去三边就更远了,没有个把月是回不了家的。”
“我不怕熬夜!况且一个月时间也不长,我们到时再赶赶进度,兴许二十天就够了呢。”
“黄兄……家事为重啊!”
崇祯脸上不自觉洋溢出来的兴奋一下子僵住了,瞬间陷入了沉默。
“黄兄,我们都身不由己……”
“我知道了……那秦兄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切勿让我着急挂怀。如若一路上需要什么便利就与我说。”
“好。”
从早膳摊离开,来人回到道台府。此时陈启升已经被李敬亭的酷刑折磨地不省人事地昏死过去了。李敬亭拿了两张纸给崇祯,一张是陈启升招认自己贪污受贿的,另一张则是招认他向上行贿的名单,名单上详细罗列了官员名字和大致金额,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张纸。从纸上看,除了工部的人,六部中的五部从侍郎到尚书全部都收了他的贿赂,而内阁中也有一半人受他“孝敬打点”,除此之外,东厂和锦衣卫部分人也有,只是还没有涉及到曹化淳和骆养性。
崇祯把名单收入自己的袖中,把另一张招认状还给李敬亭,语气低沉的说道,“将他押送的到京城,然后由三司会审吧……名单的事就不要提了,上头的人自己清楚就好。”
交代好这些事,崇祯就启程回京了。回京之前又特意给秦书淮写了道密旨,内容是说他代天巡抚江南,见密旨如见皇帝,各地官府需予以大力协助云云,以备他不时之需。
两人道别,崇祯依依不舍地又与秦书淮叮嘱了许久,唯恐他出点意外。说到最后,甚至还想把身边的四个大内侍卫也给秦书淮,说自己有这么多锦衣卫护送回京就够了,不过被秦书淮婉拒了。
崇祯回去后,秦书淮带着老道、花沉和孟威准备去码头,然后坐船去江南。
还没到码头,路上却被一个俏丽的丫鬟拦住了。秦书淮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醉花楼侍奉柳烟姑娘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个。
“秦公子这是要出远门吗?”那名丫鬟笑着问道。
“没错,姑娘找我有事?”秦书淮问道。
“公子文采一流,我们家姑娘十分仰慕,特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