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聂元清唏嘘,天帝又看向了那星辰天河,不知在想些什么。
“冥王眼中神界是什么样的”,
“六界之尊,万物所向”,聂元清想了想,如实回答。
耳边随即传来一阵轻笑声,意味不明,聂元清头皮一紧,天帝一向高深莫测,只是这笑声又为何意,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呐。只见天帝悠悠转过身来,冲着冥王招了招手,银白的发丝飘起一个好看得弧度,只是这画面却越发诡异得慌。
忽略同手同脚的无措,聂元清如石更一般,半响还是慢慢挪了过去,顺着天帝指的方向看去,入眼是想象中星辰天河的璀璨夺目,以及中州依旧的神秘威严。
作为神界圣地,中州在六界一直是个传说,不仅因其难以靠近,更是因为中州每代帝君似乎都不得善终,除却已经隐退不知所踪得慕然帝君,问尘帝君灵力尽失暴毙而亡,风兮月帝君更是死于走火入魔,让人唏嘘,因此更加深了大家对中州的好奇。
只是这响当当的神界圣地,如今看来并无什么奇特之处,隐匿在缭绕仙雾之后,看不真切。
“你看到了什么”?聂元清想的入神,良久才反应过来天帝这是在问他,天帝脸带笑意,或有探寻的意外。
聂元清笑笑,“星辰河浩瀚无垠,早在冥界就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这话说的考究,只字不提中州,中州是天帝的禁忌,这大约是神界人尽皆知的秘密吧,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聂元清还是分得清楚。
在冥界时,他就听地灵尊者提起过,昔年慕然帝君与天帝不和,多次反对天帝的决意,引起天帝不满,因此联合众神罢黜了他中州帝君之位,扶持问尘帝君上位。听来似乎觉得天帝依旧至高无上,中州的兴衰皆由他定,可事实却是连天帝也无法独自靠近中州而不受影响,那么试问谁愿在自己的领地中有不受控制的地方,所以久而久之这地方便会化作一块心病,可能驾驭中州的人必定不凡,而且也等同于这个人同样不受天帝的控制,这样的情形到风兮月帝君便更加明显,昔年她凭一把神诫剑威震六界,更是一举斩杀魔君邺天,地位便隐隐凌驾于天帝之上,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同样神界不需要两个主人,所以当年风兮月走火入魔,暴毙而亡,也让人不得不猜测与天帝有莫大的关联,毕竟当年问尘帝君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聂元清自嘲,他当然知道地灵尊者和他说这些不是出于好心,而是要提醒他,提醒他不过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天帝以同样的方法逼得老冥王退位,扶持他上位,不正是中州的后尘。无怪于地灵尊者的抵触,他跟了老冥王十几万年,明知当年老冥王被逼迫却无能为力,冥王之位也转头换上了个毛头小子,自己偏偏还要臣服于一个年轻人。
“连你也看不出吗”?天帝似乎有些失望,语气却并没有变化,疑问多余探究。聂元清微讶,难道天帝是想让他谈论中州,听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天知道他有什么意图。
天帝没再说什么,抬手施了一个法咒,原本环绕在中州的缭绕仙便慢慢散开。只这一眼,聂元清再说不出话来,目之所及,中州笼罩在暗紫色的烈焰之下,形成巨大的结界,将一切阻隔在外,相比之下,星辰河早已黯淡无光。原来这才是天帝想让他看的,寻常人看去只会觉得奇怪,而聂元清最清楚不过,那是冥焰,冥焰若出紫者,即为怨煞,也就是说现在整个中州已经被怨煞所包围,这怨气之强,前所未见,连六界最阴暗阴气最重的冥界都难望其项背。
可这是神界,一直以清心寡欲著称的神界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怨气。聂元清震惊,他以为自老冥王死后,再勾不起任何波澜。聂元清木然转头,却见天帝已经面无表情,他想问些,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现在已经不是探究为什么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解决,若是这些怨气冲出中州,最先受害的便是神界,届时神界与魔界又有何区别。
“陛下……,是否需要……镇魂钟”,聂元清正色,声音也前所未有的严肃,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只有冥界至宝镇魂钟,镇魂钟能吸纳怨气,禁锢生魂,虽然维持不了多久,却能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没用”,天帝摇摇头,“镇魂钟治标却不能治本,况且镇魂钟出现在神界必定会被发现,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或许……慕然帝君……”?聂元清还未说完,却发现天帝的手已搭在了他的肩上,示意他噤声。
几乎在瞬间,聂元清敏锐的察觉到,除他与天帝之外,掖晨宫竟还有另一股强大的力量,聂元清震惊,是谁敢偷听他与天帝的对话,而且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刻意影藏自己的内息,难道是故意想让他们发现。
抬头正对上天帝残留在嘴角的那抹冷笑,对象自然是那位不速之客,天帝似乎并不在意有人偷听一般,仍自顾自开口,“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恐怕要劳烦冥王了”。“
我”?聂元清不解,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他办得到天帝却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天帝已慢慢靠近,平日隐藏在圣光背后俊美的容颜慢慢放大,墨色的眸子摄人心魂,那一瞬间,世间万物似乎都停止了轨迹,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聂元清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掖晨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