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渠继续说着,似乎没有觉察到吕荼的不对劲。
吕荼越听越是心惊,最后忍不住浑身颤抖的站了起来,指着吕渠的鼻子喝问道:“渠儿,这是谁告诉你的,说?”
吕荼有被戳穿阴谋后的愤怒。
是的,吕荼就是这么打算的,历朝历代改革失败的教训告诉他,作为君主绝对不能亲自主持改革,因为改革一旦失败,君主轻则失去政治生涯,重则身死败家。
而他吕荼现在的改革步子虽然已经结合当前实际迈的很小了,可是他还是担忧强大的顽固势力激烈反抗。
若是政策执行中,一旦出了大规模抵制,甚至是武斗,而局面无法控制的时候,伍子胥的头颅就是最好的扑火剂。
杀了伍子胥,杀了主政改革一系的人,就可以保护自己,等到再有实力的时候卷土再来。
方才吕渠的话,让吕荼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在自己身边可能隐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这种东西似乎只要愿意能随时能吞没自己。
吕荼愤怒之后便是焦虑,他焦虑若是有人撺掇或者对外这么有心宣传,那么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战略大计”成了梦幻泡影,而且可能最后还要落个骂名!
到底是谁?
难道是东门无泽告诉渠儿的?
不可能!
这货虽然可能想到此点,但绝不会说出去,因为他知道后果。
是孟谈?
也不可能,他还在历下。
伍子胥?
他更不可能!
他已经迷身在局中,只一心的想为他的富国强兵的理想而奋斗,哪有这个闲心想这?
就算想到了,以他的忠贞刚正性格,他也会一路勇往向前。
计然?
此人智慧如妖,想到此点倒是可能,但此人秉性中有一点是善于顺势和保身,以他的聪明,他是知道一旦说出来的后果的,所以不可能是他。
范蠡?
他还在南方率领大军与楚国对峙,不可能是他。
冉求?
他是有可能,毕竟这么多天来,他经常被自己秘密召见,商谈财政赋税货币改革的大事,他应该清楚改革的风险有多大,一旦失败,他的结局会是什么。
可是冉求为人德行高尚,不是嘴碎的人,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嘴碎?
宰予?
也不可能!
一则这家伙没有如此智慧,二则他一直焦头烂额忙着应付吴越两国使者的事。
……
吕渠把朝堂上能排的号上的人一一想了个遍,可是最终全都否决了,最后目光看向了吕渠,心中暗道:不会是渠儿吧!只是他才不过区区一羊角童子,怎么可能想到此处?
吕渠看到父亲“恶狠狠”的样子,却是没有丝毫惧怕,他挺胸抬头道:“父亲,这是孩儿自己想的。”
吕荼看着儿子天真无暇的眼眸许久,最终没有丝毫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
吕渠见父亲突然大笑,他终于轻松了口气,暗道:三姨母啊三姨母,你方才真是差点害死我了!
吕渠的三姨母是指西子施夷光。
原来这些话都是西子施夷光给吕渠讲的,只是为什么讲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还好吕渠虽年幼但嘴巴很严,否则吕荼会做些什么,还真难说!
孙武和华周联手终于把晋国大军打退回了他本国之地,战火烧回晋国境内。
晋国主帅魏舒坐不住了,他在帐中不停的来回走动着,他下首站着一个而立之年的将军,那将军长相奇特,最显眼的是额头有四颗肉痣。
“大将阁下,现在我军已经内忧外患,外加天气寒冷,一年的耕种就在眼前,是该和齐国罢兵了!”那肉痣将领叹息道。
魏舒自然知道内忧是什么,外患又是什么,他急乎乎来回踱步几次,最后方才一马鞭子砸在主帅座位旁的案几上,愤恨道:“娘德,要不是智氏和中行氏,那俩憨货,咱们何至于此?”
魏舒说这话是因为智氏和中行氏没有按照魏舒的将令在预订的时间内达到预定的位置,结果被孙武逮住了机会,用华周做引子,然后来了个分别击破的歼灭战。
而恰恰是这一次战役,让战火一下子从齐国境内烧到了晋国东南境内。
可这并没有完,因为戎狄人在晋国西北边出手了。
魏舒发泄一场后,看着肉痣将领有些情绪低落,鼓舞道:“王军佐,这场战役之败,非你之过,本将心里清楚,你不用自责。”
言罢又道:“这次回去之后,我魏氏的精锐家兵六万,全部由你亲自训练,我是看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只有咱们魏氏强大了,才不会出现这样的不败而不败?”
“娘得,罢战回国,干戎狄人去!”魏舒又骂了一句。
王军佐不是别人,正是那曾经打的孙武差点淹死在黄河里的王诩。
季扎终于见到吕荼了。
原因是嘴碎的宰予这货最终还是中了季扎的计策。
吕荼先是尴尬的看着季扎一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藤玉,此时藤玉身穿素净的吴服,吴服上绣着几朵娇白的栀子花,吴服的背后则是打着一个哒哒的蝴蝶结,很是具有风情。
吕荼和藤玉目光相视,皆是脸色一红。
过了会儿,吕荼咳了咳假装惊讶道:“先生,公主,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齐国,怎么没有让人告诉寡人?”
“宰予,这到底怎么回事?”吕荼赶忙把风头转向了宰予。
宰予脖子一缩,暗骂: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