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谁并不重要,对王副使来说重要的是能不能活着出去!”李浈并没有回答王宗实,但越是如此,便令王宗实越发笃定马元贽的作用。
“哼!我早该想到是他的!如今既已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只求痛快些!”王宗实怒声喝道,似乎就连气力也比方才大了许多。
“王副使!”李浈厉喝一声,而后弯下身子缓缓说道:“想死容易,但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死去?”
“什么......意思?”王宗实不解地望着李浈。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王副使若这么死了有些可惜,毕竟对于王副使来说还有第二条路可走!”李浈笑道。
“哼,若是让咱背叛仇公的话,马元贽那狗奴还是莫要白费心机了!”王宗实冷哼道。
“没有人让王副使背叛谁,我来这里也与旁人无关,若是偏要说别有所图的话......”
李浈看了看王宗实,而后笑道:“我想,应该是为自己谋个前程吧!”
“前......程?”
激动之后,王宗实看上去愈发虚弱,额头更是冷汗淋漓,似乎有些晕厥的征兆。
李浈见状笑道:“王副使不如先吃些东西,是打是骂、是杀是刮,只有吃饱了才能做,更何况......也许事情并没有王副使想得那么糟呢!”
王宗实闻言仍有些将信将疑,但面对眼前的酒肉已有些食指微动。
李浈见状随手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而后又灌了一口酒,道:“如此,王副使可以放心享用了!”
王宗实又稍愣了片刻,见李浈毫无异状后,这才不再抗拒,伸手抓起酒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般地将酒肉下肚,王宗实的脸色这才稍有好转,看上去也精神了许多,见李浈始终不言不语,不禁问道:“说吧,咱家倒要看看你有何说辞!”
李浈微微一笑,道:“王副使可吃饱了?”
“莫要说旁的,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王宗实瞪着眼睛说道。
李浈闻言,随即笑问道:“王副使以为,仇公待你如何?”
“咱家能有今日,自然全仗仇公提点!”
说罢,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又道:“当然,更多的还是陛下的信任和恩宠!”
“呵呵,此处仅你我二人,这些官话王副使便不必多说了!”李浈笑道,随即又言:“既然仇公如此厚爱王副使,那为何明知那些甲胄兵器并非王副使所藏,至今却仍不见仇公的只言片语?”
“仇公病重,自然......”
王宗实还未说完,便只见李浈大笑道:“王副使,事到如今这样的借口还是不要再说了,仇公这一病已是半年有余,期间太医也看了多次,你以为仇公的病还能瞒得了谁?太医?陛下?群臣?还是马中尉?”
不待王宗实说话,李浈紧接着又道:“若真要说仇公有疾的话,其疾在心!”
王宗实闻言微怔,他自然知道李浈言外之意,但却不知李浈究竟想要说什么,只得一言不发陷入沉默。
李浈见状,又道:“难道王副使就没想过,仇公执掌右神策军十余年,为何会突然舍得放下手中的权利,难道真就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所谓的明哲保身?当今陛下是位明君,拥立之功更不是一件小事,王副使......”
说着,李浈凑至王宗实耳畔,道:“王副使应该明白吧!”
王宗实自然明白,但却从未真正地去想过此事的来龙去脉,事实上以王宗实这样行伍出身的宦官,对于人心还是把握得不够透彻,此番经李浈点拨,不由恍然大悟。
不错,既然陛下以明君自诩,那么便绝对不会对有拥立之功的仇士良动手,至少在仇士良还活着的时候不会。
否则仇士良这大半年的装病时光,陛下又怎么会佯作不知?因为仇士良的“病”终究瞒不过太医署的那些人。
那么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既然陛下不会动仇士良,那仇士良又为何要装病?为何要表现出一副行将就木、不问朝政的样子呢?
显然,王宗实想不通,但至少觉察到了事情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为......为何?”
因为想不通,所以王宗实想要试着去搞明白。
“王副使真的不明白?”李浈显得有些惊讶。
李浈越是如此,王宗实便越发感到此事越有蹊跷。
但问题是,他真的不明白。
“有话直说便是!”王宗实冷哼道,他讨厌李浈摆出这样的嘴脸,因为这样显得自己很蠢。
尽管李浈的内心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李浈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人会抗拒权利这种东西,正如王副使,在外人看来神策军副使已是仅次于神策军中尉的大人物,但王副使明白,您想要的不仅于此,所以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是说仇公要的是......全部神策军?”
在李浈的不断点拨下,王宗实终于想到了这一点。
“呵呵,在这方面,仇公要比马元贽清醒些,即便想要,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李浈随即笑道。
“此言何意?”王宗实的脑子再度陷入一片浆糊。
“很简单,王副使若能升任右神策军中尉,无疑离不开仇公举荐,王副使知恩图报必然对其一切决定不敢有丝毫违逆,而那时只要再扳倒马元贽,王副使以为陛下会将左神策军中尉的位子给谁?”
“可......可仇公病......”
王宗实的话又未说完,李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