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棺内,尽是漆黑粉末,就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
而那股被业火灼烧后留下的焦臭味,也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古凌昭,古家先人的骸骨尽数在此,你可以取走。不过,”黎熙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其中属于我天罡门族人的,你必须留下,一分一毫都不能带走!”
“怎会这样!”众人哗然。
之前提到开棺,天罡门掌门便面露难色,神色阴沉。黎熙也是百般不愿,在兼之大家先入为主,都以为是心怀不轨,却不成想,竟是另有隐情。
可与此同时,他们也对古凌昭也多了一份怀疑。古家遭劫,古凌昭势必要帮着父母安葬,可看他的模样,竟像是毫不知情?
他确实不知道。
古凌昭脸色惨白,嘴唇嗫嚅,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当年古家遭难,他被天罡门主救回,而后便因白景墨退婚之事心生间隙,根本就没有参与下葬事宜。
如今要回父母骸骨不过是找个借口一报当年所受之辱。却不成想,如今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竟变成最大的笑话。
既无骸骨,哪里能够归还?
“呵,再看看这个!”黎熙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取出一块记录石扔在众人面前。
随着“叮咚”一声,记录石接入真元力开启。一幕幕惨烈的景象清晰的出现在众人脑海中,正是男主家变时的光景。
彼时古家败局已定。纵然有天罡门前来支援,但在来势汹汹的魔修面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炽热的业火烧了整整九日九夜,古家老宅内一片尸山火海,宛若人间炼狱。
那些在战斗中丧命之人的尸体,也被煅烧成灰烬,就连灵魂都随之一同梵化,不得转生。
而此刻,被修真界誉为最风清月明的竹韵公子古凌昭,却搂着貌美的小厮藏在古家密室中厮混。美酒仙乐,不知今夕是何夕。
族难当头,族人皆浴血奋战,为保基业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连剑都拿不稳的稚童也拼了性命。更别提那些誓与友宗共生死的天罡门修士。
黎熙深吸一口气,沉重的嗓音中压抑着颤抖:“二十年前,天罡门遭劫,唯有隐居小南天方得安稳。而后古家被袭,无人出手,家父不忍袖手旁观,倾尽全门之力救援。最后若不是家父和几位长老拼死,古凌昭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不为着自己贪生怕死不忠不孝悔过也便罢了。竟还因一己私欲,试图逼死救命恩人,古凌昭,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吗?”
“你这是污蔑!”古凌昭失口反驳。
“污蔑?”黎熙嗤笑出声:“这事整个小南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块记忆石就是大战后去救援的散修从你古家废墟中找出来的!否则你召集六界之人替你讨回公道,为何独独少了小南天的仲裁者?这些尚且不论,你古家先人骸骨尽在此处,我只问你,你敢跪在他们面前发誓说是我故意污蔑于你?”
“……”
这皆是事实。
古凌昭脸色惨白,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而他身旁的洛妄言也眼神闪烁,神情晦暗不明。
他其实同样知晓实情,但却毫不在意。甚至为了万无一失,还派人偷袭小南天仲裁者使其重伤不起。
因为在他看来,像白景墨这种折辱过古凌昭的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呵,看来洛门主也并不是一无所知,那便是故意陷害了。”黎熙似笑非笑看着诸人:“所以现在真相已经揭开,不知刚刚的赌约是否还做数?”
一片死寂。
少年纤细的身形修长宛若翠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亦是绝艳无双。他的眼角眉梢皆充斥着愤懑的质问和讽刺的快意,可隐藏在这之下的哀戚却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世交反目,宗门破碎,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死死的压在他的脊背上,重于千斤。那种悲愤的情绪,在破碎陵墓的映衬下,哀默到了极致。
而这一切,都是他们亲手作成。
“自当遵守,是我们错了。”佛修老祖率先开口,语带苦涩。随后其他人也纷纷应承。
怀着最深切的愧疚,这些大能贤者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到破败的宗庙前,涨红着脸,虔诚跪拜。
轻信谗言,枉顾真相,凭借武力压制,竟差点就将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门派逼上绝路,毁为一旦。
听着黎熙一个一个叫出名字送客,这些尊者面上的表情都极为复杂。那些贤德无双的尊称再也不是荣誉地位的象征,反到变成狠狠抽在脸上的巴掌,让他们坐立难安。在草草道别之后,就逃也是的离开了天罡门。
至于古凌昭和洛妄言两个罪魁祸首,更是被佛修老祖压着,在宗庙前跪足了三天三夜,才允许回归宗门。
而回去之后,等待他们的,却是来自宗门的惩罚和漫天的谩骂。
那些在天罡门丢了大脸的贤德修士,在返回各自宗门之后,都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述说清楚,甚至还有个别宗门送去礼物拜帖道歉。
与此同时,小南天仲裁者也恰到好处的醒来,再得知天罡门一事之后,直接站出来痛骂古凌昭二人。顺便将多年之前黎熙因古凌昭不孝不悌,人品堪忧所以当众退婚的事情也一并说出。
真相昭然于天下,古凌昭和洛妄言的小人嘴脸也被彻底解揭开。
一个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修为高深,便公报私仇,人儿出气,丝毫不顾天理人心。
另一个更是不孝不悌,忘恩负义到极致,满